「哎呀,这嬷嬷就不知晓了,兰儿可以咱们家靖……。」
「斌王。」
文德还未说完,一道冷冷的声线就硬生生打断了他软软的声音。
即使文德看上去没有明显的不悦,但……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他看向声音的来源,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兄弟,文德马上就认出那声音的主人。
「哎呀哎呀,这不是仲辅幺?本王还以为,你绝不会来这风尘之处呢。」
文德摇摇摆摆的走向宇文丞所在的位置,宇文丞坐着,看上去很早就在那儿了。
八成是昨晚我和文德在斌王府花园的对话被他听见了。
众人让开了位置,像是让出一条路让文德笔直朝宇文丞那儿前进。
又是这种对峙感。
「今日怎幺自各儿推荐起自各儿来了?本王认识的仲辅,可未如此自恋啊。」
或许是因为跟文德相处有一些时间了,大概能分清楚他的笑容的涵义。
文德很常笑,几乎是随时都在笑,但那些笑却包含了很多东西。
譬如现在,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没有任何笑意。
优雅搧着扇子的动作巧妙的包装了自身的不悦感。
宇文朔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感觉到他明显的收紧,增加力道。
还将我往后拉了些,像是要把我护在后头一般。
我只能透过垫脚,越过宇文朔的肩,稍稍看到前面的状况。
「本王怎幺记得,父亲应已给你,就是你那日思夜想的〝然儿〞啊?本王应该……没有糊涂记错呗?」
宇文朔高我很多,我看不到宇文丞的表情,但却感受到宇文朔抓住我的手又增添了几分力。
而且很明显地动摇了。
「况且,你一直不正名,不是幺?真是,误了人家的青春,二弟你啊……这趣味可真劣的。」
文德的气场此刻是如此的压迫人,震慑全场。
比之前潜入宇文家时给人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现在给人就是要在场所有人都得臣服在他脚下的感觉。
顾着紧张他们兄弟三人,我这才发现阁内所有姑娘都进房了。
王嬷嬷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必也不会希望阁中的姑娘捲进王爷争斗中。
我悄悄对后方宇文家的侍卫说了几句唇语。
他挺聪明的,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王嬷嬷也懂,立刻就指引他从后门出去。
好了,接下来,在我请来的救兵来之前,希望场面不会太失控才好。
虽然没什幺自信,但是,能稍微圆圆场也好。
此时,云醉阁大厅只剩下我和三位王爷,以及躲在角落的王嬷嬷。
毕竟是她的店,她也不敢只放三个血气方刚的王爷加上一个小女子独自在这儿。
等等把店都砸了,就欲哭无泪了。
其实我不理解,明明同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为何宇文丞要处处针对宇文朔呢?
明明感情可以不错的。
宇文丞朝这边横了一个冷眼过来,我不清楚他在看我,还是在看宇文朔。
「敢问兄长,若您将与前主人感情深厚之犬带回家中,您胆敢将其养至于家中而完全不对其起疑幺?」
宇文朔手的力道已经到弄痛我的地步了,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怒容。
文德转身看着宇文朔,他这才鬆了手上的力道,脸也稍微缓一些。
「仲辅,若你有接受的觉悟,便要有陪其忘去过去的责任以及其有可能无法忘去前主人之準备,若没那準备,向交与你之人提出婉拒,这道理不难懂呗?」
文德微笑,优雅的搧了几下,轻声道「否则,受伤的就不只一人了。」
这句话一出,我不自觉的搓了手臂,空气感觉骤降了好几度。
那是我从未在宇文楷,也就是文德身上感受到的威严以及怒气。
我不自觉向宇文朔靠拢。
这儿完全没有我插手的余地,因为我根本不清楚他们在吵什幺。
我有些焦急的望向云醉阁门口,我搬的救兵怎幺还没来呢?
云醉阁确实离宇文家有些距离,只希望在这之前他们别打起来才好。
宇文丞冷飕飕的视线再度横了过来,这次很明显地是在看宇文朔。
「这话儿,理应由其前主人来向本王言,不是幺?」
「来啊!与本王说啊!与本王说别将其带走啊!你这窝囊!」
宇文丞低沉却愤怒地喊着,用力的拍了桌子,茶具都摔到地上,碎了。
宇文朔没有答话,只是咬紧下唇,看向旁边。
我感受到宇文朔在发抖,宇文丞也一样。
「你越是不言,本王越是要将你所珍视之物全都夺过来,本王不会让你有任何幸福的机会,本王要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宇文丞的声音不大,但却低沉且深刻,巨大的悲伤。
我把耳朵摀住,怕的是在听下去我会被这强大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
文德完全无法插入他们之间了,即使他很想阻止。
我不懂,昨天晚上宇文丞可以疼爱宇文朔如弟弟般;为何今日却对他如此仇视,彷彿他是他世间上最痛恨之人。
「仲辅!住嘴!」
温和带点喘气的声音,用有些尖叫的方式阻止了宇文丞继续往下说。
所有人看向云醉阁门口,站在那儿的是一抹纤细的身影。
妳可终于来了,莫寒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