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徐宥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像是失了魂儿一样。
直到军训的人回来,才强打起精神,去洗了把脸。
卓义进了宿舍见没人就进了洗手间,见徐宥靠在洗手台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还是不舒服吗?”
徐宥摇头,挤出一个笑容:“睡多了。”
卓义捏捏他的脸道:“脸都睡肿了。”
徐宥给他一个白眼:“饿死了,去吃饭。”
吃过饭,卓义拉着徐宥去医务室。
徐宥拖着步子不想去:“今天不难受了。不去了吧。”
卓义直接揽上他的肩,拖着走:“不去就回去军训。”
徐宥委屈,还是跟着去了医务室。
然后卓义煎药,他等着无聊,就去了里屋,找老爷爷。
老爷爷正在看书,看见他进来,只抬了一下头,就又继续看书了。
徐宥看了一下,这屋里有很多书,药品之类的倒是很少。
随手翻了一下手边的书,很古老的一些名字,字体都不认识。
抬头看老爷爷,他并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他只能斟酌着开口了。
“爷爷,你知道我,是,奇怪的人,是吗?”他的心突突的跳着,手紧紧捏在一起,他又想起了医院里那个梦,怪不得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其实,所有事情,都是有一定预兆的。
老爷爷终于抬头,他听见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孩子啊,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说着点点手下的书,“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之所以犹豫,没有跟你说,就是怕你,多想。”
徐宥摇头:“爷爷,我很感谢您,您也相信我没有多想,我就想问问您,能不能,帮我把,他,给弄掉。”想了想还是用了一个“他”代替,他怕付出太多感情,会不舍。
老人听了这话,一瞪眼,拍了下桌子:“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个念头!”
徐宥梗着脖子直视着老人,问:“为什么?我查过,女人怀孕,两个月之内是可以打掉的,我不知道他,多大了,但肯定不超过三个月,我不想要他,我没有嫌弃他,只是,他不该这时候出现,我没有办法……”他已经很累了,他觉得自己就是被老天爷耍了。
他知道那也是一个生命,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来迎接这个新的生命,他已经被一个同性恋者身份搞的焦头烂额了,他没有办法再承受一个更重的压力了。
他胆小了,多么讽刺。
老人态度很强硬,给徐宥扔了一本书:“你看看,如果你不怕死,我就答应你。”
徐宥接过书,看了看翻开的那一页,同是古文,但是那一个个红红的“毙”字,他还是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