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旸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堂堂二品中郎将,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肯说实话?遇到黑豹女人后,你明明是走的了,我也去了簋街,你为什么要撒谎说簋街是一场梦呢?当时我让你去找杨大人,你为什么会返回来和我一起苏醒呢?”
南原头更低了,他默认了,但他还是一声不吭。
褚景旸冷笑了下,“你们嘴里吃着朝廷给的俸禄,心里又在效忠谁呢?簋街?还是公主?”
还是没有回答。
效忠簋街是叛乱,效忠公主是谋逆。
自古皇家冷酷无情,皇帝座下子女无数,褚景旸对于这位同父异母的公主姐姐,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虽是同在皇宫长大,也只有寥寥数面之缘,自然不会讲什么情面。
箫逸秋知道方才自己的讲述分量有多重,冒着顶撞的风险,“弟子只在簋街听闻公主名号,并未见着其人,不知这是否是簋街的计谋。”
挑拨离间。
褚景旸也明白方才的话不妥,顺着箫逸秋的话说:“若真如此,簋街真正的主人其心可诛。”
虽是这么说了,可地下跪着的两人还是跪着,不管是簋街还是公主,他们都难逃其咎。
这里有太多的谜了。
“黔州的事就像一团乱麻,一事未平一事又起,既然找不到头绪,就从末端开始找吧。”
箫逸秋明白了,“弟子这就去药房重新找线索。”
褚景旸点点头,“找个人随你去吧,也好有个帮衬。”他很想一起去,但环顾这些刚恢复过来的百姓,他就知道不能走。
一旦情况有变,受苦的还是百姓。
这里的官,没一个可以信任的。
但是只要他还在,只要这些所谓的朝廷命官还怵他这个皇子身份,想来一时半会是不敢动手的。
至于这一时半会有多长,褚景旸心里没底。
箫逸秋自然明白褚景旸的担忧,看到了还在抽噎的绛霜,柔和说:“虽然现在不是很合适,但还请小姑娘再陪我去一趟药房。”
箫逸秋和绛霜已离开。
褚景旸坐了下来,藏在袖口中手里紧紧攥住一张字条,这张字条,正是刚才给箫逸秋茶时,箫逸秋在一瞬间趁机塞来的,动作极快,绝无第二人看到。
纸条应该是画符的时候趁别人不注意时写的。
他摩挲着纸条,心下已明白箫逸秋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因为某个人在场,而不能说。
换句话说,就是这些人中,除了南原和杨保清,很可能还有内奸,这个人也许就是扶真会的人。
到底是谁能隐藏的这么好?能在暗中窥视着一切?褚景旸看着大堂的百姓,他们多已睡去。
跪着的两人始终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