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总设计师和应急小组呢?”谷衍拧眉道。
“工程设计师上午来过,现在联系不上。应急小组两分钟内抵达。”陈言道。
“塌方的直接因素就是施工,工程设计师直接参与施工不奇怪。”陈言似有所指。
“联系不上。”谷衍略一回味,和陈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处隧道塌方高度已达82厘米,大雨使得塌方段不断渗水,已属重大塌方。
按照正常程序,塌方刚刚发生,事故发现者就应当通过声光报警器第一时间将情况反映给地面指挥部,随后通知紧急小组,说明性质、地点、发生时间。
'“应急组在第一时间就赶到抢险了,突发暴雨,他们也是在我们来之前才换班的。”张木然和谷衍负责一个区域,补充道。
说话的时候,一小列头戴探照灯的队伍小跑着过来,为首的正是应急小组组长潘建章,中等身材,神情严肃,短暂地介绍情况后,两支队伍开始工作。
“谷衍。”谷衍正叼着一只照明灯勘测砖石内部的情况,闻声抬头看去。
那人站在队伍最后,和其他抢险人员不同,他可能在大雨里跑了很久,整张脸冻得发白。
他浑身湿透了,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宽大的工作服不知从哪里扯来的,随便地套在了身上。
大雨浸泡着整个城市,唯一让人感到暖意的居然是他甚少带有情感的眼睛。
淡淡的铂金色,犹如幽暗的夜里,长久跋涉的旅人看见的一点微光。
青黑色的招牌栉风沐雨,摇摇晃晃。
清淡的茶香历久弥新,常年不散。
谷衍明明是扯住他的衣袖,一字一顿道:“这世上能够不死的只有权势。”却又被他接下来的表情迷惑,接着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袖子,只是专心致志地看向他目光停靠的地方。
那人淡泊悠远的视线停在身侧布有青苔的青绿色石阶,一级一级伸向看似可及的远方。
“世间有太多不可念、不可求,可我偏要争、偏要得。”
“世族荫蔽的权势也好,滔天敌国的富贵也罢,它们都拦不住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
眼前狼狈不堪的人和说话的人重合在一起,谷衍注视着他在倾盆大雨中向自己走来,微不可察地动唇。
江成宴走到谷衍身边,语调平静:“你们拿的设计图是错的。”
“拿一把伞来。”
江成宴朝远处喊道。
谷衍全队没有带伞,套了一件抗压服就从直升机上下来了,应急小组一天都在现场也没有伞,关键时刻还是席华从废墟里翻出一把破伞,接过应急小成员组递来的伞,谷衍直接撑开罩住了江成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