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有什幺问题了？妳求籤才有问题。」袁日霏戳简霓额头。

「求籤哪里有问题？」简霓不服气。

「现在本来就是讲求科学与证据的年代，当法医很正常，而妳求籤只是寻求心灵支持而已，如今早已不是求神问卜的年代了。」

「哪里不是？只是妳不关心而已。妳都不知道唐立淇……不对，她都改名叫唐绮阳了，唐绮阳直播多少人看呀？还有，那个凤家，不也是风生水起？前阵子不是还帮你们检警破了一件无名尸案，名号响亮的呢！」

凤家？噢……袁日霏微微瞇细了眼，从脑海中资料库搜寻出与凤家相关的资料──

百年凤家，据闻已有超过百年历史的神祕家族。

她是听说过这个凤家。

传说中的凤氏眼观阴阳、足踏生死，无论是相命堪舆、驱鬼除厄、消灾祈福、奇门遁甲，皆有涉猎；为元首占卜国运，为企业执掌风水，也为一般民众命名改运。

袁日霏并不明白这个凤家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只知道凤氏家大业大，无论在政法军警、工商黑白，皆是颇负声望，发展到目前已是第六代，每代主事者皆以数字相称，如今的主事者唤作「凤六」，上一代则是「凤五」……以此类推，至于本名为何，她则不清楚。

为何要以数字相称？或许只是为了增添神祕感罢了？更浮夸一点的，甚至有人称凤氏国师。

国师？在袁日霏心里，所谓的命理学只是统计学、心理学，加上巧妙的话术而已，被称作国师，绝对是言过其实。

「噢……那个凤家。」袁日霏淡淡地应。

「欸，日霏，那个凤家真的有那幺神奇吗？」简霓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充满八卦意味。

「没有合作过，我不知道。」也不希望有朝一日必须合作，袁日霏瞧来一点兴趣也没有。

「日霏──」简霓还想说些什幺，袁日霏的手机铃声倏然响起。

袁日霏低头一看，是外勤检察官打来的电话。

「喂？黄检？」袁日霏接起电话，给了简霓一个有些抱歉的眼神，看了看手錶。「好，我在附近，相验包在车上，我直接开车过去，大约十五分钟……等等见。」

「怎幺了？」袁日霏挂上电话后，简霓发问。其实，何必要问呢？不用问都知道，绝对是工作来了吧？

「有案件。」袁日霏简单交代。

「有人死了？」简霓皱起眉头。

「嗯。」

「真是的，大过年的……」简霓遗憾地碎念，也不知是在遗憾有人不幸过世了，还是在遗憾与好友的相聚时光匆匆结束，抑或两者都有？

「去吧，日霏妳忙，我们有空再约。」简霓朝袁日霏摆手道别。

「回程小心。」

「妳也是。」

袁日霏向简霓挥手，临走前，望着简霓身后的庙宇及神像，短暂出神。

神？

倘若世上有神，又怎会有如此多的死亡？

她打开车门，驱动引擎，将那张写着上上籤的白纸随手揉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