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昊承直视萧伯源,目光如炬。「此言当真?」
「昊承!」钟宁扯着他的手臂。「万万不可!」
「当真。」
看到钟宁就要杀人的眼光,萧玉瑾开口。「父皇,绍康酒性难料,父皇要殷门主饮此酒,万一出了事,如何是好?」
萧伯源冷笑。「没有必死之心,敢要朕的皇子?」
钟宁完全不想理会,但殷昊承嘴角扬起,以飞快的手法点了钟宁的穴道。
钟宁没料到他居然来此一招,口不能言,只能满脸怒气地望着殷昊承。
但殷昊承看着他的眼神相左,非但无怨,反而充满了感情。「草民与七皇子情投意合,三杯绍康又如何?」说完,一口气将苏公公手上的三个酒杯里的酒全部喝下。
看着殷昊承喝下绍康酒,萧伯源嘴角忽然带起诡异的笑,萧玉瑾连忙问道。「父皇,难道这不是绍康酒?苏公公?」
苏公公撇开头,根本不敢看大皇子的眼睛。
萧伯源爽快地开口。「这当然是绍康酒,但里面下了毒。」
钟宁闻言,倏地口吐鲜血,为了震开被殷昊承制住的穴道,他用尽全身力气强行震开,抹去嘴角的血渍,拉起殷昊承手臂一诊,脸色大变。「昊承,你怎么这么傻?」
殷昊承摇头,虽然脸色尽黑,但双唇带笑。「为你,我甘心。」
钟宁咬唇,在看懂他的表情后,趁着两人目光交流的同时,飞快地点了殷昊承身上的几处大穴。
殷昊承一惊,露出了不信的表情,接着,闭上眼。
扶他躺下,钟宁在众人面前抖袖,用袖里的短剑划破手腕。
这一划,鲜血四溅。
萧伯源与萧玉瑾喊出声。
「玉璘!」
「小七!」
但钟宁理都不理,径自拿起桌上的瓷碗,实实地接了自己一碗鲜血,然后一口一口地以唇喂进殷昊承的嘴里。喝下鲜血的殷昊承就像睡着一般,脸上的黑色尽退。
钟宁呼了一口气,转向萧伯源,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死白得吓人。
「玉璘,我……」
钟宁没好气。「皇上年轻时妻离子散,现下也见不得别人好吗?」
萧伯源见状,心里有愧,但仍然死不认错。「是他自己要喝的。」
钟宁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抿唇,兀自道。「他可以为我而死,三杯绍康算得了什么?换我为了他,也可以从容就死。」他话里的绝然让萧伯源一僵。
「玉璘,你不可以……」
钟宁冷冷地看他一眼,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是瞧着某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得萧伯源心头发寒,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对自己所做的事有些后悔。「皇上,为解其毒我愿待在宫中,请皇上赐药。」
萧伯源眉头一扬。「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好,苏贵,他要什么,你都去取来。」
苏公公年纪虽大,动作挺快,一会儿便带着一列队伍,个个捧着□□名药。
钟宁细细地将每项药材看过一遍,这才将药材交予萧玉瑾,两人用着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大哥,一切拜托。请你带着昊承去找那人,请告诉他,我将句芒神树种在昊承的书房前。」
萧玉瑾点头。「你独自在宫中……」
钟宁半合着眼。「不就是在宫中吗?我不会有事。」
第45章腹心相照(四)
萧玉瑾行事一向小心,虽然身为凤凰盟宗主,但这回送殷昊承出城,非但凤凰盟的人一个也没用,还暗自通知非凡门人四面八方地至不同地点,然后,自己则在深夜前往前太医傅士杰的住处。
傅士杰年过七十,人称怪医,当年入宫,为的是学习宫中密技,学到了想学的医术,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在他冷酷的心中,永远记挂的只有一个孩子,他的联络方式也只给了那个孩子。
因此,当年方皇后带着濒死的他来访时,傅士杰差点连站都站不住。虽然将那孩子救活,却无法长久除去他身上的毒。
他曾想将那孩子留下,但方皇后执意要走。
傅士杰还记得自己与七皇子看着门口的药草田时,七皇子脸上的表情让他心碎。想不出安慰的话,老人家将自己珍惜多年的句芒神树种子交予他。
「倘若有一天,你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将句芒种在门前,让句芒佑你一生一世。」
从那时到现在,又过了八年,那孩子可还活着?傅太医看着月色,这罕无人迹的地方不但是自己终老之所,也是品尝回忆的地方。
正想走回屋里,忽然听见远方飞禽群起。有人来了。
他抬头,没一会儿便瞧见有人驱车而来,虽然十年不见,但他知道他是谁。
「老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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