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密伦“咳嗯”两声,提醒周子旭注意措辞。
周子旭盯着江顾白,认真道:“教主夫人虽是武当之人,但当年好歹是在我中元教中长大的,也许教主所作所为入不了你眼,但你能心悦教主,总有他吸引你的地方。难道,教主吸引你之处,就是让他平平淡淡,不争不夺,安心待在中元山上养老么?”
江顾白道:“周兄认为我该如何?”
“教主夫人,你若真爱教主,便该听他从他,自古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中元教不犯武当便是,至于别的,还是请教主夫人松开了手,让教主自己决定吧。”
江顾白平静地道:“若我偏要他从我呢?”
周子旭面色一变,“教主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他若后悔,我自回武当山便是,我江顾白有手有脚,又不是没了他不成,至于他的凌云壮志么……”
江顾白黑亮的眸子扫过他们两人,盯在周子旭的面上:“我问你,他若是成功地统一了中原,然后呢?日日管这中原琐事,提防仇人时不时地找上门来么?”
“教主自可把琐事分下去,而教主武功之高,等闲难以威胁。”
“再然后呢?做什么?”
“自然是逍遥自在,天下横行。”
江顾白笑了笑,道:“敢问周兄,他现在能在江湖上横行与否?”
“自然能。”
“那么他现在逍遥自在否?”
“教主夫人对他诸多管束,自然不逍遥。”
冯密伦咳嗽一声,拱手道:“周兄未曾娶亲,井底之言,还请教主夫人恕罪。”
“不妨不妨。”
“他现在,还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只除了少造杀孽,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顿了顿,江顾白又道:“何况你便这么确定,他能一统中原武林?”
江楚生虽有凌云壮志,但血洗中原这等事,还是没想过的。武林之中门派之分等级森严,哪里是想要统一便能统一的?就是武林盟,那也无法将所有门派合而唯一,何况是魔教?
“便是一统不了,男儿大丈夫在这世上,也该做出几件大事来。”
江顾白道:“我却不觉得他想要一统中原武林。”
周子旭略略吃惊,“你身为他的妻子,想不到连他的心思也捉摸不透。”
江顾白为“妻子”这个称呼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而是道:“他今年已近而立,按理来说,应是最有雄心壮志的时候,不过,他从前未曾动中原武林,之后,也未必会动。”
周子旭摇头道:“教内法王作乱,先前教主是要清理门户。内乱不平,如何外征?教主并不是不想,只是还没有做。”
“只怕他想的并不是一统中原武林,而是叫中原武林上不得中元山,无法侵扰中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