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受了欺负,使她变回到小女孩。
她掏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可是打了好几个都打不通,对方没有信号,看来妈妈又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了,因为她是考古专家,一年365天,几乎有360天都是在野外度过的,哦妈妈,妈妈,我该怎么办?
海琳走出病房,看到小曼孤单的背影时,不禁苦笑了一下。
她走过去,温柔地轻拥小曼的肩,“怎么了小曼,和海川闹别扭了?”
小曼心酸地摇了摇头。
海琳怜爱地轻抚她的头,“好孩子,体谅海川一下,毕竟他还生着病,如果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来帮你骂他。”
“不不,没有,”小曼努力鼓起笑脸,转头感激地看着海琳,“他没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那你这是怎么了?”
海琳用手勾起小曼的下巴,当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时,她不禁皱了皱眉,“看来海川是真的惹你生气了。”
听到这儿,小曼不禁又流下泪来,但马上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实在太蠢,于是她又拼命地想把眼泪逼回去,怎奈情绪越是波动,眼泪就越是急剧起来,终于,泪水绝堤,她扑入海琳的怀里,大哭起来。海琳宽容地搂着她,细细安慰,在小曼那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她终于听出了端倪。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纠结无意义。”她说。
“可是海川爱她,是这样吗?”小曼抬起头,眼泪仍止不住地落下来,“他连提都不肯跟我提这个人,甚至为了这个发脾气。”
海琳忧虑,“也许你该给海川一些时间。”
时间——
难道问题只是时间吗?
“他们,为什么会分开?”
海琳叹了口气,说,“这些问题,该由海川给你答案,因为所有的一切,只有他自己最明白,任何从旁人那里获得的答案,都不是最正确的。”
小曼微微一怔。
海琳的话意有所指吗?难道,真正欺骗她的人,不是海川而是叶海风?
大概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海琳很快转移了话题。
“后天的宴会你会参加吗?”
“宴会?”
“是。”
“也许,不一定,我只向公司请了两天假,明天就该走了。”
“走?那怎么行?海川怎么办?”
“我……”
我也不知道。果然会跟他来就是头脑发热,根本不计后果。
“没关系,让海川帮你继续请假,要真不行,就辞职到我公司里来。”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海川不久后也会到公司来上班,这样你们刚好能继续成为同事。”
“什么?海川也要到公司,那他的摄影呢?”
海琳听了小曼的话后很吃惊,但她很快就用完美的微笑掩饰了这一切,“海川真是不应该,他怎么什么都不跟你说呀?不行!回头我得好好批评他!”
海琳不久后就走了,小曼却迟迟不肯回到病房去。
她倚在窗栏,依旧深陷纠结。
海川真是不应该,他怎么什么都不跟你说呀。
对,他根本就不信任她,根本就没把她当自己人,他把什么事都隐瞒着,甚至连喜不喜欢她都不肯说。让她这么忐忑不安的家伙,她好恨,要是能恨他就好了,这样她的心情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小曼转头,发现是海川。
海川扶墙站住,抬起头,用一脸含怨带嗔的表情看着米小曼。
“为什么不进去?”
“为什么要进去?”
不甘心,所以要反抗,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纠结。
“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在生什么气。”
白痴!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算什么男朋友!小曼负气,重又转过身去。
海川气恼,“那不想说就算了!”
“海川——”
小曼扭头叫住他。
海川已转身,用背影对着她,片刻后,侧头,低问,“怎么?”
她的声音陡然又哽咽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像已经被海川抛弃了似的,自己真的很像狗啊,总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一样,而且接下来,她马上就要变成没人要的流浪狗了。
“明天,明天我得回去上班了。”
说出这句话的潜台词,实际上是,海川,挽留我!快挽留我啊,海川!只要你说让我留下,我就一定留下,抛下所有的一切跟你走,海川,你说啊,快说你要我留下来啊。
“哦,随便。”
她再也不要理向海川了!!!
米小曼是真的生气了!她一口气跑出了医院。
晚上,当她喝得醉醺醺地回到病房时,发现海川还没睡。
哼!难道他在等她吗?才不可能!他早想叫她滚了!他把她当成玩具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就是吃定她舍不得离开他!
“向海川,你这个混蛋,恶棍,骗子,渣男!”
对她的怒骂,向海川只是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令米小曼更加为之心碎。
“我要走了,这是不是正中你下怀啊?刚好可以省掉你说分手——”
“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
他冷冷地截断她的话。
“难道没有吗?”
她摇晃着脑袋,反驳:“明明是你说,哦,随便!”她模仿着他的口吻,样子傻兮兮的,还抬起头,对着他傻笑,“难道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分手吗?不就是叫我滚吗?呵呵——”
真是够了!这个白痴一样的女人,是觉得白天时气他还气得不够吗!
不会喝酒还喝成这样!
他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想将她拖到床上坐下来。
“放手!别碰我!”
她竟敢甩开他!
“混蛋!”他骂道。
小曼的眼睛一下瞪起来。“哎——你怎么骂人呐?”说着,她就使劲地推了海川一把。
海川被推倒在地。
从傍晚起,海川就发了烧,身上那么难过的时候,小曼却顾自跑掉了,而现在,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了,以为可以有所安慰,结果……
海川捧住了头。
头好晕,晕得他都想吐了,然而,令他更难过的是——
过去的事,始终不能过去,那些以为已经痊愈的伤疤,仍在不停地流血。
室内恢复了宁静。
海川忽然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