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想哭。
在最后的一瞬,她终于发现到他是爱她的,他是留恋她的,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吗?海川,如果能永不离开你,我该会有多幸福!
她发狂地回吻他。
“到家后,给我来电话。”
海川需猛吸一口气,才有足够力气推开小曼,然后他按着小曼的双肩,送她进闸。
飞机嘶鸣着划破长空。
海川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美仑的手机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小曼曼各种花痴各种引诱……
、死亡!
海川回到医院后,果然看到海琳还在等他。
“你怎么回事?”
一见到海川,海琳就忍不住想开骂,“一整天都不见你人影,跑哪儿去了?”
海川不吭声,满脸不悦,原因是身体已经不舒服到了极点,头晕目眩,背后又发冷,喉咙痒得难受,咳又咳不出东西来,他一边咳,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妈的,烦死了,只想快点睡一觉,睡到死为止。
海琳跟过来,一边还在碎碎念,“拜托你住院也要有个住院的样子,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跑掉,把人家护士小姐吓个半死不说,就连整个住院部都为你闹翻天了,人家也要负责任的好不好?”
“你把我叫回来就是听你念这个?”
海川不耐烦。
海琳也急了,“就知道你现在见谁都烦,要不是用美仑的电话打给你你都不接……”
“你有事说事!”
海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坐上床,随手捞了一个枕头顶在胃上。胃疼死了。能不能死掉算了。他闭眼,一副丢盔弃甲的模样。
海琳叹了口气,眼睛红了。
“海川,陈医生建议你最好到疗养院去住上一段时间。”
“不去。”
“他说那里会有更专业的医生和营养师。”
“不去。”
“海川!”
“行啦!”
一阵恶心,海川皱眉,睁眼,“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最多我出院后哪儿也不去,整天呆家里,每天专心调养,这总行了吧!居然叫我去什么疗养院,亏他们想的出来,以为我七老八十了吗?”他起身往卫生间走,砰的一声关门。
在洗面池里呕了一阵,除了胃液,啥都没有,打开水笼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擦干,抬头,看镜子,镜子里一张鬼一样的脸。
真是无药可救的家伙!
海川低头。小曼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如此一想,他的心就更加的冷了下去。
医生和护士纷纷进了病房,海川一出来,他们就群起而上,查体的查体,准备打针的打针,各项工作忙碌而又有条不紊的进行。
护士将针头扎入海川的胳膊时,海川哎哟了一声,护士吓了一跳,脸腾地红了起来,还以为是自己技术不行,赶紧连声道歉,海琳这会儿倒无奈地笑了,海川只有在医院里时才会变回到胆小的小孩。海川听见她笑,瞪了她一眼,很快又闭上眼。检查结束,药水也挂上后,医生和护士离开了病房。海琳走回到海川床边。
拿手指轻轻地梳理一下海川额前的头发,海琳问,“海川,你不愿意去疗养院,是因为美仑吗?”
小曼下机后,马上就给海川打电话,可是海川没接,她心想,海川一定已经回到医院睡着了,折腾了一天,他一定累坏了,还是不打扰他了吧。于是她回家后,洗了个澡,很快也就睡了。
隔天上午,小曼去公司递辞职信,杨经理非常诧异。
“如果是想请假,我可以考虑批复。”
“不,不用了,谢谢杨经理,我是想辞职。”
杨千远瞪着她,却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常,也许是她要结婚了?八成是这样。
他没再追问下去。
“那么,等我安排个人,把你工作交接一下。”
“好的,谢谢杨经理。”
午餐,在公司食堂,小曼又被小碧和依依联合审问了一场。
听完被告的呈述,小碧拍了下桌子,吼道,“你真想好了?”
小曼点头,“想好了。”
“也不管那家伙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他心里有我的,只是因为病了,所以不想拖累我。”
依依托了下眼镜,“他的病真的那么严重?”
“根本吃不下饭,连几口粥都吃不下,我都没法想像那种感觉,一定难受死了,”想到海川,小曼忍不住又红起了眼眶,“他身边真的需要人,不管需要的是不是我,我都想陪在他身边,否则我以后一定会后悔。”
“懂了,”依依点头,握住小曼的手,“我支持你。”
“谢谢。”
小曼又抬头看着小碧,小碧一脸无奈,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也把手伸过来。三姐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然后,一起笑了。
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美仑,海川有些担心,他给她打电话,结果却听到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他匆匆忙忙地赶去医院六楼,那里,住着徐行,美仑的男朋友。
徐行于六个月前突然回国,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真正回国的原因,就连美仑也被瞒在鼓里,直到半个月前,他专为美仑筹划的个人摄影展即将开展的消息传开,同时他患了癌症的病情也被人发现,收到通知后,美仑立刻赶回国。但这时徐行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
赶到607室,看到门口围了好些人,估计是隔壁病房的病友或家属,个个都朝病房里探头探脑,偶尔交头接耳几句,神情都很严肃,甚至有些凄惶的样子。有护士走出来,手里端的托盘上有惊人的血迹,人群哄的一下散开,等护士走过以后,他们又迅速的重新聚拢起来。海川看到那些血,苍白着脸掩了唇,狠狠地闷咳了两声。
海川走进病房,这里空气不仅更加沉闷了,而且还有一股浑浊的臭味,那是特有的、人临终前会发散的气味,死亡的气味。徐行在床上躺着,被子被掀开了,敞开的病号服下露出了因为肝腹水而胀得老高的肚子,而身体,却已经瘦到几乎变形,原先一米八一百五十斤的他,现在只剩下几乎不到一百斤的体重。人到要死的时候总是这么难看,不知道自己死的那一天又会是什么鬼样子。医生在忙碌地抢救当中,美仑则笔挺挺的站在床尾看着。
海川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拥住美仑的肩。
美仑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不用来。”微微嗔怪的眼神。即使她更爱的是眼下躺在床上的那个将死的男人,但她也一样非常的关心海川。
“我来陪陪你。”海川哑着嗓子说。
徐行已经彻底昏迷,医生在结束工作后走过来对美仑说,病人最多还能坚持到半夜。
美仑谢过医生,然后走到床边,坐在椅子里,默默的拉起徐行的手。
海川则暂时离开病房。
坐在走道的长椅上,海川接到了小曼的电话,小曼在电话里说,她已经把手头的工作全都交待完毕,明天就会搭下午5点的飞机来h城。
听到小曼欢天喜地的语气,海川却笑不出来。
“好,到时我让安叔到机场接你。”
“哦,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坐机场大巴,对了海川,我告诉你哦,我这两天买了好多有关厌食症的书和菜谱,我研究了不少菜式哦,刚刚也都请小碧和依依帮我品尝过了,她们都说好吃,到时我煮给你吃啊,一定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