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做了几次别的尝试,沈华唯一得到的结论就是通通没用。无论他前一秒是多么的活力十足或者兴致勃勃,说睡就睡,一点也不带缓冲。
唯一例外的是,沈华很少在和谭景和一起的时候睡着。下棋也好、聊天也好、一起看书也好,甚至只是看着谭景和,沈华都没试过**着**着吧唧倒了的。
沈华因此还想过能不能一想睡就去骚扰谭景和,给自己提提神。
答案是不行。大多数时候他根本没能坚持到骚扰成功就已经进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空间,而少数情况也都是没能坚持多久就躺倒在谭景和大腿上。
沈华推测过原因,觉得大概是心境的问题。
平和自在,蕴着淡淡欢喜的心情是无法被逼出来的。
它不是护身符,是爱。
既然精神刺激是没用的,沈华在谭景和不在的时候又偷偷试了肉体的刺激。
痛感很模糊,几近于无——不过等他醒来可就完全不是这回事了。
此路不通,沈华只能转去打混沌之前,迷蒙之后的主意。
在那的很多时候,沈华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又或者说,他无法意识到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
这并不是说他全然融入了那里,正相反,沈华只觉得自己是个纯粹的看客,被迫而茫然地目睹了一场紊乱的变迁。他的意识先是被不停地拉长,直到所有褶皱都被抚平,单薄得一触即碎。其上的数般印记,不论是花团锦簇还是寥寥数笔,皆在一瞬之间晕开、淡去,化成一股袅袅白烟,顷刻支离破碎。
于是沈华的意识可真是“比白纸还白”了。然而这张命途多舛的白纸的征程还没圆满结束,它滚入一台等候多时的“碎纸机”,在数把严丝合缝的砍刀之中反复磋磨,硬是用粉身碎骨的代价从中滤下,簌簌地抛洒在云深不知处的荒芜之中。
沈华几乎以为自己被剖皮分尸了——说不定也差不了多少。
倘若思想记忆都被清零,想来也不过是靠一层薄薄的人皮招摇撞骗,虚虚地撑出一团膨胀而空荡的如旧。
名存实亡罢了。
沈华一念至此,蓦地一醒。周遭暗淡的色彩刹那间也跟着活了过来,混乱出了尖锐,互相摈斥着挤满了他的世界。
沈华后脊发凉,断断续续地想:“我刚刚……是忘了吗?”
是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想,只是盲目地等待黑暗将他带走?
然而没等他理顺,色块们就已经舍生忘死地集体爆炸,沈华刚刚聚拢的一束理智瞬间就在狂轰滥炸之中溃不成军。
原本色块虽然乱,可好歹只在平面上交汇,如今不知道被触动了哪里,不打一声招呼就自行升级成了立体版,左突右进,好不缭乱。
每一根线都像是磨锐的针,呼啸着冲入他的头,在其中翻腾了个天翻地覆、地动山摇。
沈华着实招架不住,头疼得最剧烈的时候,一个念头无声无息地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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