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年纪,可不能**坏事儿。”
“……”
“我给你找找他看的书。”
成远发现魏然看的这些书他居然一本都没有看过,比如茨威格的《蒙田》、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加缪的《鼠疫》……几乎清一色的国外文学,想要看魏然看过的书,想要更多的了解魏然,想要有一天不再让魏然觉得他只是个小屁孩儿。
他觉得自己有些疯了,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于一个人如此上心,这样的想法驱使着他几乎每天中午都要来书店看书。
尽管光看不买,书店老板也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蒙田说存在着两种不同类型的无知:粗浅的无知出现在必要条件之前,而博学的无知则跟随在知识之后。
成远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这句话,但是他觉得在魏然的眼中自己绝对属于前者,他是粗浅的无知,准确的说是绝对的无知。
茨威格在提及蒙田的时候认为如果没有足够的阅历,如果你还是太过年轻,是无法读懂蒙田的,但是成远觉得他的话有失偏颇,因为毕竟蒙田也是从年轻走到年长,经历总是不可磨灭的影响着今后的人生走向。
人能衡量一切,唯独不能准确的衡量自己,就像成远这样的数学天才总能计算出一切,却算不出自己到底是如何一步步的沦陷以至于无法自拔。
后来年近而立的他依然能记得那个秋日的午后,因为恰逢周日大街上熙熙攘攘地吵闹不休,而书店里则是另外一番光景,厚重的木门将世俗的一切隔绝,恬淡温婉的音乐在书店里流淌,成远已经很少再去网吧,取而代之的是他成了这家书店的常客,遇上特别喜欢的书会省吃俭用凑钱买,大多数时光还是赖在书店里。
木门被推开,铜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提醒着店主客人的到来。
成远面前暗了下来,光线被一个人影挡住,抬头。
是魏然,暗色调的风衣里是件高领的白色毛衣,褪去教师这一职业的光环,他也只是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大男孩,带着门外秋日里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成远?”
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吗?成远想,也许在魏然的印象里,成远跟书应该是分在不同的两个世界。魏然也确实有些吃惊,他有些后悔曾经对成远说出那样的话:你应该喜欢冷冰冰的数字,像个没有感情的计算机。
“你在看什么书?”
成远举了举手里厚重的《铁皮鼓》,魏然会心一笑:“你知道你已经欠了我多少读书笔记了吗?”
“……”
“你不去网吧了?”魏然说着伸手揉了揉成远的头发,成远猛地握住了魏然的手腕:“虽然你是我老师,可并不代表我是你认为的那种小孩儿。”
随后两个人没再有更多的交流,只是面对面坐着各自看着手里的书。
岁月静好。
成远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词,时不时偷偷抬眼瞄一下对面的魏然,总觉得空气都变得让人感到舒畅。
临别的时候,魏然压低了声音问成远:“以后可以一起来看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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