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有什么不放心的?偏要唠叨这么多。
照他看来,郡王唯一要交代的只有一件,就是让女儿聪明点,别老对殿下动手动脚的,否则哪天死得不明不白别怪人。
「那就等等吧。」榆偃不在意的道。
「是……敢问殿下要瞒住身分到什么时候?」姜满苦着脸问,为了瞒人,害得侍卫得东躲西藏,这回京的路上多辛苦啊。
「等到京里再说吧,本宫喜欢见她无拘无束的模样,得知本宫是谁后,她可能笑不出来了。」他轻叹的说。
「她这哪叫无拘无束,她这叫放肆……」
「放肆什么?走了走了,再不走。爹又要赶上来唠叨不完了。快快快,上路了!」唐七七冲出家门,拍了姜满的肩催他上路后,不经通报直接就钻进马车,一屁股坐到榆偃身边去,手不小心还撞了他的胸膛一下,见他手上捧了一杯喝了一半的茶,二话不说拿过来咕噜噜灌进自己嘴里。
姜满见状,脸颊发颤……这就是殿下说的无拘无束?这要换作是旁人,早死了不知几次「姜满,发什么呆?快走,我让人绊住爹一会,等会他就要出来了,还不走!」见马车未动,她大喊,真是怕极了爹又来叮咛。
「欸,这就走了。」姜满挥鞭让马儿走。
太子要离开,郡王哪能不出来送行,可瞧这样子,郡王是无法向殿下叩首送别了。
马车终于前行,直到见不到郡王府了,唐七七才放松、呼吁了一口气,回头见榆偃正朝她笑着,她莫名感到脸颊好热,悄悄地坐离他远些,别挨得太近了,毕竟男女有别嘛。
「这个……不好意思,刚才太渴了,把你的水喝了,我重倒一杯给你吧。」她伸手去为他倒水。
其实坐进这辆马车后她才发现,马车外观虽不起眼,内部却相当豪华舒适,不仅铺有松软皮毛,桌子、书柜、茶水、点心一应倶全,这样的布置连身为郡王的爹都没有,这人……她倒水的手忽然被榆偃覆住了。「不用倒了,我不渴。」他感受着她肌肤的热度,正开始习惯、享受触碰一个人的感觉,过去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亲近任何一个人,当然就没碰过任何人的肌肤。
见他瞧自己的眼神熠熠发亮,让她的脸颊又悄悄热了起来,轻轻抽回手。「真不渴?」「不渴。」「那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问吧。」他喜欢听她说话,生动的神情很有趣。他很少与人谈天,这新的经验很不错,手舒适的托着侧额,等她提问。
「这个……我想你家世不差,应该非富即贵,在京中是做什么维生的?」她一面打探,还是一面倒茶,可这茶却是倒给自己的,也不知多渴,她又灌了一杯,末了,掀开茶壶,取出几片茶叶,放进嘴里嚼。
他对她这个动作感到有趣,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泡开的茶叶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的。
「家中什么都做。」他淡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家什么都做,什么都管。
「那是生意做很大的意思喽?」她当他从商的。「这样好,我到京里后,吃你的喝你的就不会不好意思了。」「你想吃什么,喝什么,甚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客气。」他大方允她。
她看着他带笑的面孔半晌,忽然张嘴问:「既然你也是有钱人,要住多豪华的客栈都成,怎会专程到郡王府去借宿?」「你至今还不知道为什么吗?」他蓦然收起笑容,俊容上的两道粗眉还拧了起来,双目深沉的望着她。
她忽然有种冷汗直流的感觉,后悔问这问题了。「这……别说因为我,咱们交情浅浅而已不是吗?」她抓耳挠腮。
糟糕,这人该不会对她真有什么情愫吧?她记得之前他说喜欢她是玩笑,她也当是玩笑了,难道不是?
这下自己都跟着他往京城去了,若真发现他喜欢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到了京城你会发现,这浅浅的交情已是众人渴望的隆恩!」他冷哼道。
从没一个人能像她这样与他同坐一席、同搭一车、同饮一杯水,多少人知道了不知会多羡慕吃惊,就她不知自己受的皇恩有多浩荡。
哼,她这泛泛的交情可能重过泰山了!
她一愣,实在不懂他的意思。「你很自大。」这是她最后得出的结论。
他凝神看她。「相信我,我不是自大,是本该如此。」他对她说实话。
「你!」这样不是自大,什么才是自大?!
可之后,越近京城她越感到不对劲了,发觉他自大真的有理……这天子脚下不是该很热闹吗?怎么马车经过之处寂静无声,街道不见半个人?再仔细看,居然有人在前头替他开道,不准任何人靠近马车,所以街上的人全被赶到一旁去,直等到马车过去才能再出来走动。
不是只有在皇帝经过时路人才需远走回避吗?这家伙是谁啊,竟然也有相同的待遇?
这……她瞧他的眼光古怪起来。
让她更惊恐诧异的是,这马车怎么毫不改道的直直往皇宫里去,大摇大摆的没人拦?
她益发心惊胆跳了。「我说王……王公子,你走错地方了吧?这是皇宫,咱们这样乱闯,不会出事吗?」「殿……公子,咱们到了,请您移驾。」唐七七正一脸惊慌,外头的姜满已经停下车,告知主子。
输偃瞥她一眼。「没走错,咱们下车吧。」「下……下车?在皇宫里?」她张口结舌。
「嗯,别担心,在野林子里有你照料,到这里一切有我。」他拉过她的手一起下马车,一下车她更是傻了眼,十步外跪了一地的人,这……这怎么回事?
然而这些跪地的人比她还惊愕百倍,因为竟有人和太子同车,这还不打紧,重要的是太子居然牵着她的手?!她那只手是真的吗?不是木头做的,否则太子怎可能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