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樱把一只苹果塞进纪琴嘴里,说:“我颜樱就是成了灭绝师太,也绝不灭他!”
纪琴笑着说:“别太狠,会现世报,你现在把人甩得痛不欲生的,将来会让你尝尝追而不得的滋味的!”
颜樱修理着手指甲,说:“姐妹们,别那样灭我威风啊,我颜樱是什么人,九阴白骨爪一出手,还有搞不定的男人?”
谁都不知道后来的命运里会遇到什么人,颜樱艳旗高帜,一路被男人们宠着高歌猛进。却独独爱上了貌不惊人的老方,老方在脂粉堆里打着滚,游刃有余,却独独栽在了颜樱的手里。
三个女孩在宿舍里做爱情研讨会,付北兴打电话给纪琴,让她去他的住处找一份材料快递给科大。纪琴挂掉电话起身换衣。
朵渔咬着一只苹果说:“不能再等等吗,这外面下着大雪!”
“付北兴的话就是圣旨,皇上有令,你以为是你家老韩的话吗!”颜樱很气纪琴这样无条件地服从。纪琴好脾气,任凭颜樱满嘴跑火车。
纪琴说:“他急,学校那边又走不开!”
朵渔把韩彬买给自己的纯毛围巾拿给纪琴,“我是男的,我一定追你!”
纪琴匆匆忙忙走了,颜樱接过朵渔吃了一半的苹果,说:“朵,你觉不觉得纪琴这样太危险了?什么都听付北兴的,付北兴跟甩手大少爷似的,惯得他熊猫脾气……”
“爱情这回事,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琴乐意付出,你没看她接付北兴的电话,脸上全是笑。不过是接电话啊!”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对韩彬没这样?”
朵渔侧了头,想了一会儿说:“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遇到比韩彬更让我动心的男人!”
“那万一你跟韩彬结婚了,那个让你石破天惊喜欢的男人出现了呢?”
“嗯,有这种可能,那样的话,我就红杏出墙,这辈子总得轰轰烈烈一回!”朵渔说得风轻云清,颜樱瞪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似的,“你是我认识的朵渔吗?”
“即便是结婚,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利不是吗?不然结婚后门就堵死,干吗还给人离婚的机会?”
颜樱哈哈大笑,说:“朵,原来你是外表冷漠,内心狂热型的啊!”
在跟韩彬的六年婚姻里,朵渔也一直觉得自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那一个,却不想,事到临头,自己还是乱了阵脚,然后疼得铺天盖地,欲盖弥彰。
06
再不在意的女子也会发现自己婚姻里的蛛丝马迹。这是天生的敏感。
朵渔第一次觉得韩彬和小丹不太正常是那次她去见沈家宁回来。那时小丹学了半年会计,去韩彬公司里干了些日子。朵渔问韩彬小丹的表现如何,韩彬说得漫不经心,“就那样!”
哪样呢,他没说。似乎也不愿意说。
那天,朵渔到家已经九点多了。韩彬给朵渔开的门,朵渔问小丹回来没,韩彬说回来了。朵渔带了虾仁烧卖,去敲小丹的门,叫她出来吃,敲了好半天,小丹眼睛红红地出来,叫了声朵渔姐,然后坐在沙发边上。韩彬进了卧室再没出来。
至明至暗日月,至亲至疏夫妻(12)
朵渔洗漱完毕,进卧室,问小丹怎么了。韩彬闭着眼,假装睡着了,他的眼睫毛在动,朵渔知道他没睡,没睡为什么要装睡呢?朵渔的心里挂了个大问号。
婚姻关系中暗藏的秘密,就如同一件雪白质地的衣服上斑驳的黑点,远看无所影响,但是靠近来看,就会发现真相。
那些日子,小丹有意无意会躲闪朵渔的目光。一周后,吃晚饭时,小丹给朵渔夹了一块鱼,说现在工作渐渐忙了起来,住在这个家里,帮不上朵渔什么忙,反倒添麻烦,所以找了房子,明天就搬出去。
朵渔眼皮一抬看到韩彬在吃腌的小辣椒咸菜,一口接一口。韩彬平时是很怕辣的,这小辣椒咸菜自从买来,他就没动过一筷子。
朵渔心里沉了一下,自己要说什么呢?沉默了一会儿,她说:“那好吧,小丹,在家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以后也就把这当成家吧,有什么事儿,回家来。工作上的事儿,找你姐夫!”
“姐夫”两个字朵渔咬得很重。小丹一碗饭几乎是数着粒吃的。那晚,她收拾厨房,打扫阳台,里里外外忙碌个不停,韩彬在络游戏。
朵渔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却不动声色。把自己的一根金项链拿过去送给小丹,那是朵渔结婚时买的,用的是自己的钱。她不喜欢戴首饰,一直放着也没戴。她说:“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时髦人也不喜欢这个金的,我也没什么别的送你,拿去,手头紧,换点钱应应急也是好的!”
朵渔在小丹的床前坐了好一会儿,小丹突然哭了起来,她说:“朵朵姐,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恨我行吗?”
朵渔的目光犀利得像要射出一支箭,瞬间却温和下来:“真是傻丫头,没听过那句话吗,爱恨不由人……如果你做了让我恨的事,又不让我恨,那岂不是太残忍了吗?”朵渔拍了拍小丹的肩膀从她的房间里退出来。
小丹搬走了,家里突然空空荡荡了许多。朵渔仍然老样子,在电脑前看看新闻,在案头画画图,或者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看小区里抱狗的女人,嬉闹的孩子。韩彬仿佛很忙,晚饭也很少回来吃。纪琴不忙,守着家,难得出来。颜樱鸡飞狗跳地在男人的红尘间不得消停,然后是小汐,跟佟童在同一家医院里,除非不打电话,打电话就是两个人吵嘴了,她打一遍,佟童打一遍,各说各的理。
朵渔的心里荒成了庞贝古城,却没办法把迷雾拨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