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镜中回忆

「这...是我？」芸曦抚上影像的手彷彿触电一般，快速收了回来。

画面上的小女孩趁男孩不注意时，一刀刺进男孩的背部，随即拔了出来，鲜血涌出，她彷彿听见那个男孩用嘴型无声的问她：「为什幺？」

不...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得已的...我还要陪着哥哥，我想活下去...我不能死在那里！对不起...芸曦在心里吶喊，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八岁那年，组织对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两人只能活一个，杀手是不必有感情的。

她还记得，他的鲜血温热黏腻，沾满了她的双手，当他倒下，组织终于派人来接她，离开了那个诡异的森林，她褪下髒污的外衣，洗了无数次澡，依旧洗不去鲜血的味道。

画面一转，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开始执行任务，为了任务沾染上的鲜血，髒污的身体，不堪回首的过往一幕幕在画面上出现。

好不容易她熬了过来，成为顶尖的杀手，受到组织的重视，得到信任的伙伴，最后却死在伙伴的枪下。

「这...是不是报应？」芸曦呢喃着，她杀了伙伴，最后被伙伴所杀，芸曦呆坐在地上，眼睛酸涩，却没有一滴泪水，画面不断重複着，把黑暗的过去不断翻出来，就像重新扯开结痂的伤口，发现里头其实早已腐烂，过去的根本没有过去，时间根本没有治癒一切。

芸曦无力的摊坐在地上，屈膝缩成一团，她闭上眼，努力想忘记这一切。

她以为穿越到这个时代，过去的那些她已经放下了，她可以在阳光下笑的恣意灿烂；她可以努力挣钱只为自己而活，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消失了，对面的冷玥朝她走了过来，芸曦愣了愣，强迫自己从自怨自艾的情绪里醒来，她是谁？她可是首席杀手，这幺多折磨都挺了过来，连穿越这幺不科学的事都接受了，难道还差这一点打击？

芸曦顿时脑袋清明，眨了眨眼，起身向冷玥走去。

「冷玥，你还好吗？」芸曦伸出手，抚上冷玥的脸颊，湿润一片。

芸曦惊讶的想抽回手，无奈冷玥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大掌包覆住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泪水和从髮梢滴落的冰冷水珠混在一起，冷玥抬起头，和她对视。

芸曦望进他深邃湿润的眼眸，他眼底千头万绪，複杂的看不出来他正在想什幺。

「你...为什幺要离开我...？」冷玥一把抱住芸曦，冰冷的身躯贴在一起，紧的彷彿想融进对方骨血，沙哑的声音，像极了受伤的野兽脆弱的哀号。

「冷玥？你怎幺了？」芸曦挣脱不了，只好拍打着冷玥的背，希望能让他清醒一点。

「为什幺...？告诉我！」冷玥突然发狂了起来，连芸曦都来不及反应，他拿出匕首就往芸曦的左肩插入。

「嘶…！」芸曦倒抽一口冷气，他是不是疯了！？

鲜血泊泊流出，芸曦压着左肩后退，冷玥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幺，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看见芸曦受伤了，心彷彿被人重重槌下，他后退了几步，怕再伤害到她，他刚刚到底做了什幺...？

冷玥刚想开口说什幺，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的皇后，你是如此勇敢坚毅，快来吧，来到我身边...。」说完，石壁从中间打开，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芸曦一时睁不开眼，过了一会，芸曦看见石壁的后面是一座水晶的高台。

里头彷彿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周围摆满金银财宝，硕大的夜明珠照在珠宝上，发出绚丽的光芒，中间是一座长长的水晶楼梯，通往上头的高台，不过光线太过刺眼，以至于看不清高台上有着什幺。

芸曦正想往前走，却被身后的冷玥一把拉住，芸曦回头看见冷玥眼底的愧疚，她轻轻的笑了笑，道：「别介意，我知道你刚刚情绪不稳。」

刚刚她自己重现了那幺多不堪的过往，想必冷玥受的苦也不轻，一时失手伤了她大概也不是他的本意。

「...抱歉。」冷玥低声的说，他不是故意要伤她的，他是想好好护着她啊！

「没事。」芸曦朝他挤眉弄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向前，但冷玥又再度叫住她。

「啊！」芸曦惊呼出声，冷玥把她一把抱起，随后往前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她是伤了肩膀又不是脚，芸曦挣扎的想下来。

「别闹？」冷玥轻轻的开口，彷彿在哄着她似的，趁芸曦怔住，冷玥抬脚往高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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