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平素行迹不定,但总有人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看见他,——所有人都肯定自己所见的就是他,但莫名有一天起,曾疏雪再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大江南北,不见寒山。
后来,相信曾疏雪未死的依然坚信此人仍在某处遗世独立地活着,更多的人在忆起他时每每叹口气,然后无比惋惜遗憾地将曾疏雪遗留的仙迹添油加醋地说讲一通。
听者说者都很满足,因为那样一个靓丽的人带些神秘的色彩默默死去了,岂非是件凄美梦幻而又引起感叹的事?
反正他们并不认识曾疏雪。
反正这世上和曾疏雪亲近的人恐怕也是没有的。
***
“家师十五年前已殁,”华服青年乍听追命问起曾疏雪,吃惊得险些从长凳上跳了起来:“你难道认得先师?”
难道还有人记得他?
追命摇首。
他不认得曾疏雪,在追命还没有本事拜见这等大人物的年月里,曾疏雪已然销声匿迹了。
但是方才青年救人时展露的轻功,和他已知的那些有名有姓的轻功身法都不一样,却足够精妙动人,追命立刻想到几位传说中的武林先贤,并在其中选了和这年轻人最贴合的那位寒山神子。
追命无十成把握,但他运气真好,一下子就估对。
——果然人已去了。
铁手听闻曾疏雪业去世,亦自感慨,不禁叹道:“没想到前辈竟早已仙逝。”
那青年也给说得难过起来,将蒙着莹润水光的眼睛眨一眨,哀伤自愧道:“我功夫还没学好,他老人家就给杀害了。”
铁手两道深刻浓黑的眉毛立时皱紧,眉心挤出疙瘩。
曾疏雪是被害死的?
他暗自沉吟,旁边追命却又在低头吃面了。
铁手和善而谨慎地问道:“曾前辈是给人谋害的?你……报仇未有?”
青年摇一摇头,顿住,然后再摇一摇。
他苦笑道:“家师当年去赴约,没说是何人,只说他肯定会死,我不必找,也不必寻仇。”
“那你未曾找过?”
“没有,”那人目光镇定澄静:“我按着师父说的,继续练习轻功,在他从前的住处独自生活,近来终于没那样伤苦了,才出来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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