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突然很不想与阮宓秋说话。
她也许是恨极才对郑乐下此毒手,也许郑乐杀她手段会更残酷。
也许阮宓秋杀的就是该杀之人。
——但杀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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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冷血第一次听铁手说完这话,自然问到怎么才能解决问题,态度诚恳,虽然他和二师兄生杀观念不甚相同,但也很想知道答案。
铁手往往能给出好答案。
但那次,他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没有什么能彻底解决问题,它既然出现,咱们便得去面对,但我至少可以要求自己,能不用杀的方式就不用,如果给迫到非杀不可的境地,而杀了我最能解决问题,那就杀我。”
冷血不很喜欢这答案,但尚未有许多自己的想法,随后几日又找机会问了他大师兄和三师兄。
三位师兄竟出奇一致地说话前先摇头。
无情摇首泠然道:“我去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如果有人本身便是问题,那我就解决他们。”
追命晃晃脑袋喝口酒道:“自然是遇见一个解决一个,看是问题来得快,还是你三哥的腿脚快。”
他当时又饮了一气,忽有些郑重地又问冷血:“二师兄真是那样说?”
冷血定然颔首,虽然铁手的答?*踔廖耷樽访拇鸢付己退胍牟惶谎堑幕八技堑们迩宄?br/
后来冷血又去问世叔,诸葛先生说了句话后要他自己想。
话有点粗鄙,也相当不好听。
——“你和杀猪的有什么区别?”。
于是在每次出手以前和收剑之后,冷血总会花少少的时间想一想,他和屠户哪里不同。
*
铁手此刻正在想着,阮宓秋很像个屠夫。
屠夫杀猪羊卖肉的时候,表情可能都比她丰富点,客人拎起一块肉问价钱,屠夫还能夸夸这部位多么好吃。
追命指着郑乐的肚子问阮宓秋怎么回事,那女子却眨眼答道:“别人还要打水洗衣,我不想他漂起来。”
“忒也狠毒,”追命咋舌皱眉,忽然冷冷一瞥阮宓秋又说:“你怎知道破他肚子?”
“我见过淹死的,肚子鼓得像有身。”
“手脚呢?”
“他摸了我,踩过我,”阮宓秋伸手指向河心:“用的他的剑,也扔下去了,三爷还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