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你恨我吧?对了,你恨我,你说过。”皇帝仍然在那头自言自语,完全让人无法联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那个九五之尊。
“阿卿,我害了你,害了你姐姐,害了你姐姐的孩子。现在老天都在给我报应了。阿卿,不管你想不想见到我,在等朕一段时间,朕就去找你。”皇帝说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然渐渐地有些疯魔了一般喃喃自语了起来。
我胡三在棺材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旁边的丞相大人,刚刚听见的东西,怎么听怎么像一个梦话?可是在看看这丞相大人的皮相以及自己最初得见的时候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我心下却是信了。
这消息实在是太过让人心惊,好半天我才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被浆糊糊住的脑子才开始像一辆破车一样开始动了起来。
听刚刚皇帝的话,丞相大人实际上成为了皇帝的男-宠,而皇帝所说,害了丞相大人的姐姐以及孩子,那不就是摄政王的夫人和孩子吗?!
接连而来的信息让我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是皇帝害死了摄政王的夫人以及孩子,那么摄政王和皇帝对着**,这我是想的通,可是既然如此,那这丞相为什么仍然和皇帝是一派的呢?还是说,这丞相只是表面上和皇帝是一派的?我心头确实有些想不清楚。
这皇帝也没有说话,我竟然也晕晕乎乎的在这棺材里差点睡着了,直到天明,我才听见了有个奴才进来小声提醒了一下圣上,说了句天明了,过了片刻,我才听见了他们离开的声音。
等到确认没了声响,我赶紧推开棺材的盖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看着还是冷冰冰的丞相大人,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已经是大早上了,昨晚上我在棺材里听了当今最尊贵的人的心事,陪着丞相大人睡了一夜,我现在那简直是一个心乱如麻。
我要了一碗阳春面,就像是以前遇见想不通的事情慢慢理着线头一样,我将一根面条挑起,然后顺着这面慢慢地挑起往嘴里放。
既然这丞相大人和皇帝有不同寻常的关系,那么这起案子很有可能除了政治还有别的内情。皇帝和丞相从幼年起关系便很不错,而皇帝说过他害了丞相,以及丞相的姐姐和孩子,从这点可以看出,皇帝害了丞相的姐姐以及孩子的时候,当时已经是摄政王娶了苏家大小姐苏琴有一段时间了。
而从当今看来,这摄政王对于皇帝的恨意不减,和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有什么关系,如此,这线头绕了回来。皇帝不让查丞相的死因,无外乎丞相的死因不能让天下人知道,所以,皇帝很有可能知道丞相是怎么死的,而摄政王让我查,要么是找证据,要么就是真的不知道丞相的死因。而摄政王应该对于丞相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已经当年发生的事情知道些什么,而这些内情,很有可能就是解开这些疑团的线索。
我将碗里的最后一根面条挑起,已经到头了,碗里只剩下一碗清汤以及一点点不成线条的断节。老板娘看我的眼神已经很不对了,我时间不多,无意多留,放下了三文钱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现在,事情的一切又指向了我之前来的地方,摄政王府。而现在,已经快到第二天的正午了,我还有一天半的时间。
我匆匆地赶到了摄政王府,那石狮子看着人还是那么不友善,不过这儿的侍卫多半都是之前看见我被丢下了的,我说有事求见,那人看了我半晌还真给通传去了。
我等了半天,有一个老头走了出来,说道摄政王正在用膳,所以来迟了,然后带了我到了一个房间,说再次稍等片刻,然后就退下了。
我有些无聊,打量着这个地方,看起来这应该是摄政王的办公的地方,一切都规规矩矩的,看着有种无形的威压。摄政王出生于将军世家,看来果然不假。
那墙上有一幅画,岸边垂柳,上面是盈盈一湖秋水,中间有一艘船,有一个抱着琴而立的女子,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这画来的颇为奇怪,这房间的东西感觉都是硬邦邦的,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幅画,看着倒是带着些许随和的意味。我正想仔细看看,结果摄政王突然就从外面进来,看着我直勾勾的盯着画,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胡兄突然求见,可是已经找到了凶手?”这句话问的气势逼人,叫人喘不过气。
我俯首请罪,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王爷,尚未找到凶手。只是因为遇见了一些事情,所以斗胆想请问王爷。”
摄政王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
“敢问王爷,草民想知道,王妃是如何过世?”我刚刚大着胆子问出这一句话,我就感觉摄政王眼神一凛,分明是带着杀意,这让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第4章
我胡三今年三十有一,是个不小的年纪了,人呀,活的越久越成精,知道什么应该问,什么不应该问,知道的越多,有时候里阎王爷就越近。按理说,这种大户人家的隐秘往事实在是不该是我一个升斗小民应该打听到,我胡三也是一个惜命的人,断断没有平白无故找死的打算,可是,现在是摄政王他老人家拿了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冒着这种掉脑袋的风险去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摄政王依旧冷冷的看着我,我没有抬头,但是我可以感觉到相当沉重的气息在这个屋子里停滞。
良久,摄政王终于缓缓的开了口,声音说不上是威胁还是有些讽刺,“胡三,我让你查丞相的死因,怎么好端端的査起内子的事情了?莫不是我低估了你胡三,这三天时间,竟然长到让你做这些毫不相关的事情?”
我胡三只是一个小人物,而且是一个摄政王大人可以随手捏死的小人物,我虽然此时在心里大骂摄政王这个催命鬼,明明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但是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但是脸上还是得带着笑意,一脸谄媚的看着对方说道“王爷说的哪里的话?我胡三也没什么本事,查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看着这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大半,我心头也急,所以才敢冒着狗胆来问王爷,这丞相大人可是王妃的亲弟弟,现在丞相大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王妃宅心仁厚,一定心存不忍,王爷不也是因为实在是看不得丞相大人这样的人儿就这么去了所以才让我胡三去把这件事情弄个明白吗?草民是想着,既然王爷有这样的心思,所以才壮了壮自己的狗胆。”
摄政王没说话,抿着嘴,薄薄的变成一条线,摄政王的长相俊美,看着刚毅挺拔,可是又带着军人特有的凌厉。他就在哪儿,不说话,没有动作,只是淡淡的看了你一眼,你就会觉得自己腿肚子有些酸,让人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想给他跪下。
我正觉得这气氛实在难受,有个人突然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年纪看着有些大,但是穿着相当整齐有礼,他附身在摄政王耳边说了什么,摄政王的眉头微微皱起,然后这个老人就这样站在一边,似乎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摄政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起来似乎有些烦闷的样子,站起身来,说道,“这个九皇子,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子?”
我心中微微一动,九皇子,不就是摄政王希望新立的主子吗?这个九皇子,从小就不怎么受注意,还老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据说是当年中秋月圆,皇上和众人一起赏月,结果那些官家小姐还没有什么事,这九皇子倒是因为那秋分病了好大一场,险些去了半条命。
有人奇怪,摄政王扶持谁不好,怎么扶了那么一个病秧子,看起来就不是一个长命的主儿,也有人说,你们懂什么?那不过是摄政王的一个傀儡,就是要这种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病秧子才好!
我低眉顺眼的站着,摄政王似乎已经打算走了,看这样子,应该是那个病怏怏的九皇子又做了什么事情,搞得自己剩下的那几口气都只进不出了。
眼看摄政王就打算走了,可是我还没问出什么结果,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要是明天日落之时我还没弄出来结果,我就要陪着丞相大人长眠于地下了。
摄政王看了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脸色颇为冷淡,“楼管家,这个人是我让他查案子的,他要问什么,你就照实了说。”
那个老头子点了点头,答应了声是,再回头,摄政王已经脚下生风一般的走了。
楼管家站到了我的旁边,微微佝偻着腰,看上去和温顺和让人信服的一个老人。
“大人有什么想问的,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娘的,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看看人家的管家都和别家的不一样,那就是一个素质,我倒是被对方这种态度弄得挺不好意思,摆摆手,笑着说道,“我哪是什么大人呀,我胡三就是一介粗人。”
对方表情很温顺,没有反驳,也没有顺着我的话说,只是等着我发问。
“楼管家,按理说我也不该问,但是我胡三现在也顾不得礼节了。我想问一下,你们王妃,到底是怎么过世的?”
那个老人家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恭敬地回答道,“王妃是小产去的。这件事情,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一向身体不好,那天会娘家想看看家人,结果路上奔波劳累,然后就不幸带着未出世的小主子一起去了。”
老人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含着那种应该让人察觉到的伤感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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