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个月,几乎每天都要紧急集合,不是白天就是晚上。要么筑河堤,要么去寻人。而这雨却好像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灾民越来越多,战士们已经把自己的帐篷让出来。程龙仍旧嬉皮笑脸,“反正每天都没有睡着过,还不如躺在沙袋上,一集合,翻个身就能扛着走了!”
夏琏竞突然急匆匆过来,“副营!”
骆乐辉看他一脸悲伤,已知出了什么事,但仍然在心里祈祷,希望不要太坏。
夏琏竞咬着牙,“支援我们的部队在半路上遇上泥石流,一辆大卡被埋……”
骆乐辉起来,又无力坐下……他明白会有伤亡,可,可一辆大卡!那是一车的战士啊!“生还的几率有多大?”
夏琏竞背过身去,“在抢救,还不清楚。”在坚强的男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会不忍,也会伤心。
“其余的人正在往这里赶。”是的,他们是救援部队!他们送过来的物品、物资,还有他们一个个的人,都是他们所需要的!
“空军部队正在准备空投,可是这茫茫河水,投哪里?”
“报告!”
“进来!”
程龙实在饿的不行,跑炊事班要了一个馒头,还在嚼着,就有人告诉他说,刚碰到两个孩子,大的背着小的走了一路,看到我们,叫了声“大哥哥”,我们赶过去,大的直接晕倒在我们怀里了,小的吓得直哭,一直嚷嚷,“救救我哥,救救我哥。”
他一听,赶紧吩咐人照顾好这俩孩子,就来通报了。“像是下游过来的。”
“这么说,下游也决堤了……”
“那……”骆乐辉知道夏琏竞想说什么,连忙眼神制止他。不能告诉战士们救援部队遇险一事,也不能……“程龙,不要让下游决堤的消息在军中传开。把两个孩子另外安置!”
程龙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摒神,“是!”
晚上,骆乐辉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来了这么多天,都没给她打个电话。她还是那么晚睡吗?还是会夹着被子吗?会不会梦到他?
他轻笑一声,原来牵挂是这样子的。
陈西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几天,她隐约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却无能为力。她妈打了一次电话,问他们怎么样,她不敢说出她的猜测,只说什么都好,一切都好。待到李秀芬要骆乐辉听电话时,她心头突地一跳,只含糊说他还在忙。
每天做一个人的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笑,一个人睡觉……她真的很想告诉他,看,她很乖,很听话,没有到处跑。
她也参加嫂子们举办的茶会,夏天来过一次,便回娘家安胎了。有人热情地称赞着,“嫂子真年轻!”也有人安慰她,叫她别担心。她明白自己得振奋起来,于是站起来拍胸脯道,“放心!嫂子弟妹们,我们是无坚不摧的军嫂!”
夏天给她打电话,诉说自己的辛苦,“西子,我好惨啊~”便听到一阵窸窣,“天天,慢点!作孽哦。西子,天天不和你说,她又吐了。”
放下电话,她吃吃笑起来,那个时候她会不会也这样子?好像她妈说怀她的时候没受多大的苦……
“嫂子,有你电话!”是小于。
她跟着来到值班室,拿起听筒,还没等她说话,一句宠溺的“西子”传来,她禁不住哭起来。
“哭了?”通讯兵在忙自己的,他只是借电话一用。
她很快抹了眼泪,“没有。”
他微笑着,“等一切控制住,我就回去了。”
“嗯。”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说了,也不许哭了,这是命令!”
一个电话让陈西原地满血复活,回去之后就大做卫生,嗯!要一切好好的等他回来!
骆乐辉站在战士们前面,天空还在不停闪电。如果不是这大雨,那闪电其实还是蛮好看的,最起码五颜六色。
“我们是什么?”
“中国人民解放军!”
“我们的责任是什么?”
“保卫祖国!保卫人民!”
“还加一条,也要会保护自己!”
一个武警士兵跑过来,“报告!”
“说!”
“又溃堤了!我们中队长需要您立刻带人支援!”
“立正!稍息!立正!出发!”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个目的。
一分钟就赶了过来,他们正在默默地扛着沙袋。他立刻命令自己的人,“二排长!”
“到!”赵新时向前一步。
“你带领人填沙袋!”
“一排长!”
“到!”程龙向前一步。
“筑河堤!”
夏琏竞看骆乐辉也去扛沙袋,深知救援部队没到,他们只有靠自己,也加入战士们的队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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