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_氓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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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 1)

白子峥道:“那先说坏消息吧。”结合目前的线索再加上顾晓辉的表现,白子峥已经隐约猜到了所谓的“坏消息”代表着什么,果不其然听顾晓辉继续道:“坏消息就是……床头的玻璃杯上有死者的唇纹,代表她真的喝过这杯水啊。”

白子峥道:“好消息呢?”

顾晓辉道:“厨房存水弯的积水里检测到了毒|鼠|强的成分,昨天的推测没有问题,死者应该是被人投毒后伪装成自杀的,但是她又喝过杯子里的水,证据还是不足啊。死者丈夫的态度也很奇怪,问他知不知道死者哪里弄来的毒|鼠|强,他只反复强调死者有抑郁病史,怕咱们不知道她可能会自杀一样。”

白子峥道:“毒|鼠|强的来源呢?有新的线索没有?”

顾晓辉道:“目前还没,不过我觉得很快就会有了。”又小声道,“馨姐他们已经查到了,说春节期间死者曾经和丈夫一起去六榕走过亲戚,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只要能找到卖毒|鼠|强的那个人,应该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六榕是津南周边的一个小县城,死者丈夫的姨妈和他的一个表姐在这里定居,而六榕的住房又以平房为主,肯定有专门售卖毒|鼠|强的商贩存在。白子峥觉得这条线索的方向是对的,看时间六榕警方应该已经接到了自己昨晚发出的协查通报,换句话说,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但偏偏有人还不知足,池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十分超前地表示道:“其实从逻辑的层面上来讲,这案子已经破了。”

顾晓辉“啊?”了一声,疑惑道:“……逻辑?”

池朗道:“那个瓶子上没有发现死者和死者丈夫完整的指纹。这么说吧,瓶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到垃圾桶里,一定是有人把它扔进去的。而根据死者的胃内容物判断,当天晚上她应该吃过黄瓜、鸡蛋、米饭和肉,但是死者家的厨房非常**净,表明她在晚饭后应该出门倒过一次垃圾,也就是说瓶子是在她回来之后才被扔进垃圾桶的。当天晚上死者家里并没有外人来过,那扔瓶子的人就只剩下了两种可能,一是死者本人,二是死者的丈夫,所以瓶子上至少应该有一个人的指纹,不会出现两个人的指纹都消失的情况。”

顾晓辉道:“会不会是被水冲掉了啊?”

池朗道:“通常不会,因为这种潜伏指纹一般是人手接触油脂或汗液后留下来的,简单的冲洗也不会对指纹造成严重的破坏。而且我观察过了,清洗的痕迹主要集中在瓶子内部,外部的指纹应该是被人为抹去的。排除死者自杀的可能性之后,能做这件事的就只有死者的丈夫了。但这种推断充其量也就是个间接证据,直接证据还是要看卖毒|鼠|强的人怎么说。”

顾晓辉连连点头,显然已经认同了池朗的说法,随即感叹道:“那他为什么杀他老婆啊?是因为他老婆有抑郁症吗?”

池朗道:“长期和抑郁症病人生活在一起的人……多多少少也会有这方面的倾向。”

顾晓辉道:“什么倾向?杀人吗?”

池朗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比普通人更容易觉得抑郁吧。”

这时走廊里有人叫道:“顾晓辉,来一下!”顾晓辉应了一声,拿起东西走了出去。

池朗叫住同样打算离开的白子峥,一声“小白”让白子峥莫名想到了昨晚的那个电话,总觉得这种语气的池朗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但要深究这种违和感又无迹可寻。白子峥不能对他视而不见,只能问道“怎么了”,池朗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道:“没什么。”又继续提起别的话题,“我们昨天重新整理了一下案子的思路……”

白子峥知道这应该不是池朗原本想说的话,如果不是那句“没什么”,掩饰的技巧大约还没有这么拙劣。池朗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在瞬间有些不太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白子峥不打算揭破他还算转换自如的演技,正准备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就听傅云声叫道:“小白?”并招手示意他过来开会。

白子峥觉得这次会议的内容应该和他们重新整理的思路有关,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方霖和温馨仍在调查陈东菲的案子,因此并没有到场,除此之外就是鉴定中心的韩毅和贾晨松,顾晓辉已经摊开了笔记本准备进行相应的记录。白子峥和池朗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傅云声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我知道这个案子给大家带来很大的压力,希望我们可以保持清醒而冷静的思路,好,开始吧。”

池朗道:“事情是这样,昨晚我和海洋就相关案情进行了一些讨论,觉得有几个问题我们要重点关注一下。有关凶手本身的推断我就不赘述了,但我首先要明确一点,目前针对凶手性格和基本情况的描述,绝大部分是来源于我们对现有证据的总结和归纳,也就是说包含了我们的主观意愿,并不能被当做可以认同的直接证据,仅仅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筛选的条件。目前津南市的常住人口在六百三十万左右,假设男女比例对半,根据年龄结构来看,其中至少有百分之十的男性符合三十岁到四十岁的年龄特征,换算成具体数字是三十万,实际上只会更多。即便再加上其他条件的制约,这个数字也不会少于十万。想要在十万人里找到一个凶手,恕我直言,以现在的警力而言这完全是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换句话说,我不寄希望于单纯的人海战术能给我们带来新的线索,六年前的失败也证实了这一点,但并不意味着我要放弃这种方式,只是说现阶段我们不适合以大规模的排查为主,因为我们很可能已经在不经意间错过了凶手。”

白子峥觉得他这时候谈起主观意愿的不确定性其实很有些咄咄逼人,包括昨晚的对话在内,他和池朗最大的分歧恐怕就是对理性和感性的看法。相比之下徐海洋的发言就比较温和,继续道:“其实人多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啊。凶手总不能与世隔绝,他要生活就一定会和其他人有所接触。十万个人里找一个人是大海捞针,十万个人找一个人不就容易多了,我们不能放弃寻找目击证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网络和媒体向大众征集线索,这是我的看法。”

顾晓辉有些迟疑地举了举手:“……扩散之后的影响呢?呃,我是说……会不会让人们产生恐慌的心理,比如‘我们之中有一个虐童杀人魔’什么的……”还有半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媒体方面……大概多多少少也会把悬案的产生归咎于警方的无能。包括受害者家属在内……虽然不会因侦破的停滞不前而破口大骂,但实际上正是警方压力感的来源。

傅云声对此倒很看得开:“现在有事儿没事儿骂警察的人还少么,平常心吧,重点是让那些有孩子的家长们都提高警惕,凶手没有了可乘之机,怎么也比继续出现新的被害人要好。”

这其实也是句很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实话。

池朗继续道:“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两名死者的衣物。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想过,两名死者被发现时均是全身赤|裸,那他们的衣服到哪儿去了?凶手处理衣服的途径又有哪些?这些都可以作为调查的切入点,而我们在这方面是有优势的,因为我们很明确两个孩子失踪时的衣着特征,就算凶手给他们换过衣服,那原来的衣服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一旦有人曾经和这两套衣服都有过接触,那就可以列为重点对象进行调查了。”

池朗的这个想法让白子峥稍微有了些意料之外的感觉。之前他们也曾经考虑过这个方向,但更多是在案件前期基于寻人这个前提,后期则是因为证据的不足没有产生相应的侧重,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就算出动警犬也不一定会有令人满意的收获。

池朗最后总结道:“其实我一直有种感觉,凶手离我们很近,我之前说过,凶手是个很狡猾的人,他熟知警方的办案流程,这不是基于想象的谨慎,肯定在某些方面有过实际的接触,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没能察觉到而已。”

第8章第八章

池朗最后的这句话或许只是一时的有感而发,但也着实把正在认真旁听的顾晓辉给唬了一跳,“真凶是主角亲人/朋友/爱人”的谜底可谓是电影里的经典桥段,也不怪顾晓辉天马行空地脑补出了许多内容,胆战心惊地用排除法把在场众人都筛选了一遍,觉得没人符合变态杀人魔的特征才悄悄松了口气。顾晓辉这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旁人自然是无从知晓,会议上明确了下一步的工作方向,也算是稍有进展,散会后白子峥正准备就两个孩子丢失的衣物进行下一步的侦查,又听傅云声叫道:“小白,留一下。”

白子峥依言留下,其他的人纷纷走出会议室。白子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单独交代,不料听傅云声语带关切地问道:“小白,今天早上怎么回事儿?”因为白子峥一向很少迟到,打来的电话又语焉不详,出于职业的敏感和上级对下级的关怀,傅云声这才多问了一句。

白子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向不善于在工作时间谈起自己的家事,但迟疑片刻后还是对傅云声说了实话,因为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借口。傅云声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之后又是一番和昨晚大同小异的对话,好在白子嵘的病情并不会影响白子峥的工作,傅云声这才放心让他继续跟案子。

白子峥拿起东西准备离开会议室,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等候在附近的池朗,也不知道他把屋内的对话听走了多少。白子峥目不斜视地从池朗身边经过,突然觉得来者不善,耳边传来的果然是那句该死的“小白”。

白子峥停下脚步,问道:“**什么?”

池朗道:“我不是有意偷听你和傅队说话。”他解释的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态度甚至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早有预谋,随即问道,“你弟弟还好吧?”

或许是因为开会前的欲言又止,白子峥觉得他应该早就想问这句话了,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至于猜测的依据大概是昨晚被自己匆忙挂断的电话,也许是在通话的时候听到了楼外医闹的声音,由此推断出自己去了医院。白子峥现在真是有些佩服池朗了,有设法制造搭讪机会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案件中可能出现的疑点,总觉得他的聪明和用歪了一样,就算不务正业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但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貌,淡淡道:“多谢关心,还好。”

池朗道:“那就好。”这时傅云声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二人道:“怎么了?”

池朗道:“傅队,麻烦您了,我需要两次弃尸现场的高清照片,越详细越好。”两次案发现场的地面条件都不是很好,再加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垃圾场和菜市场本身又是开放性场地,风吹日晒的情况下很不利于相关证据的保存,直接复勘现场的意义不大。池朗的专业是痕迹鉴定,“有迹可循”才是他能顺利开展工作的关键,警方通常会在到达后的第一时间对现场进行多角度的拍摄取证,从而将一些容易被破坏的痕迹保存下来,如水渍和血迹的原始形态等等,方便侦查员在后续工作中完成对现场的重建和复原。

傅云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快应道:“这不难办,相关资料都在,我让韩毅拿给你吧。”说着叫来正在和贾晨松说话的韩毅,之后池朗和韩毅贾晨松一起回了鉴定中心。

池朗既然已经离开,白子峥自然不必再关注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调出路郭两家父母的询问笔录,发现其中并没有对孩子失踪时的衣着进行太过详细的描述,便叫上正在东张西望的顾晓辉一起,两个人重新去路逸程和郭心怡的家里进行走访调查。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对痛失爱子的家庭来说恐怕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白子峥清楚自己的到来并不意味着希望,在面对路家父母的时候难免有一丝愧疚。路逸程母亲的精神状况在发现孩子尸体后就一直不佳,近期只能依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着。孩子的奶奶也是每天自责,恨不得自己去死也不希望孙子出事。白子峥的到访让一直在外奔走的路逸程父亲也赶回了家里,虽然不愿意在这一家人的伤口上撒盐,白子峥还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还记得孩子失踪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路逸程的父亲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孩子的奶奶。事发当天夫妻二人出门上班时路逸程还没有起床,路逸程的父亲一向不清楚儿子的衣柜里究竟有什么衣服,而路母又正在昏睡之中,只能寄希望于孩子的奶奶能否提供什么线索。顾晓辉递过去一张面巾纸让孩子的奶奶擦了擦眼泪,又听老人断断续续地回答道:“衣服?大概是那件蓝色的羽绒服吧,亮面的……里面是那件灰色的毛衣,圆领的。裤子是牛仔裤,口袋旁边有一排星星,鞋是他爸给买的那双,蓝色的,上面有些白条条。”

白子峥道:“衣服的品牌呢?你们还记得吗?”

路逸程的父亲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但还是照实回答道:“那双鞋是阿迪达斯的,元旦的时候我刚给程程买的,唉。”说完这句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又继续道,“那件毛衣是前年买的,当时程程穿着显大,就先放着了,牌子实在记不清了。裤子和外套是在步行街的一家童装店里的买的,都是今年年初的事儿,这个年纪个子长得快,衣服总得买……”

白子峥道:“那家童装店的名字呢?”

路逸程的父亲道:“叫‘布卡’还是‘布罗’吧,应该有个‘布’字。”

白子峥继续道:“有这几件衣服的照片吗?”

路逸程的父亲道:“……照片?我找找吧。”说着拿出手机,沉默了两秒后突然用手捂住了脸,无声地恸哭起来。白子峥看到手机相册里大多数都是路逸程的照片,很理解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痛苦。顾晓辉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然而再多的安慰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暗暗咬牙发誓一定要抓住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逸程的父亲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却已经变得有些嘶哑:“我……之前我给他拍过几张……”说着将手机缓缓推了过来。照片上的十岁男孩笑得非常灿烂,手里举着一个崭新的变形金刚玩具。白子峥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之后起身和路逸程的家人告别。

路逸程的父亲将二人送到门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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