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_乱世浮沉录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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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 1)

牵一发而动全身,当今之策,以忍辱保全为妙。只是他堂堂一代帝王,却要看他人脸色,这口气便是咽得下,也真令他有五内俱焚之苦。

榻上卧着的刘颐将这愤恨之色看得清楚。他虽然病入膏盲,但尚未糊涂:在永和宫照料他的宫人中,不知哪几个是旁人安**来的细作。但凡有一个到外边嚼七嚼八,便要无端生出许多麻烦。

他喉骨**涩地上下滚动几下,低声讲了两个字出来:

“出去。”

殿里还站着许老人、几个小侍医和平日里伺候起居的宫人。听闻此言,许老人半丝没迟疑,起身应了诺,支着桃木拐便往屏风外行去。几个小侍医算是他的小徒,愣怔半响也随着许老人出去了。唯有那几个宫人,皆互相观望,迟迟不动。

“还不滚?”这朝却是皇帝发了话,三个字带着的森森冷意,如同利刃隐逸的寒光。

他这语气不只是为了吓唬她们:他自己都不敢担保,若是这几个宫人再有半分迟疑,他会不会直接提刀了结了这几条性命。

所幸还算识相。

他眼眸森然地看着这几人唯唯诺诺地端着手头东西出去,移开了按在腰际佩刀上的手,扭头转向刘颐:“大哥,你……”他看着刘颐深陷入眼眶的双目,鼻尖猛地一酸,勉力维持着自己一国之君的架子道:“大哥还有何事教导?弟定遵循教诲。”

刘颐闭目笑着摇摇头,刚刚启口,便被一口淤血呛着,低低咳了?*?br/

他并非口不能言,实在是因为如今这残破的身躯连讲话都极累,喉中总是如同塞了一团麻布,**涩难忍。但他又不愿饮水,水的滋味儿混着血沫咽下去,又是满腹铁锈味儿。这样一来,他说话愈少,到了现在,居然都有些忘却如何讲话了。

“臣无甚可教导君上,”他调理好气息,继续低声说道。音调虽然古怪嘶哑,但已经平稳许多,虽然微弱,但至少能使刘璞听得清了。“臣于治国一事上,本事无多,过去几年也只是勉力支持,并非臣所擅长。君上您,是比臣强得多的人物,将这万顷河山交付您手中,臣死也瞑目。”

他复咳几下,嘴角漏出的一线血丝氤入丝帕中。

“也算有幸,至少撑过了陛下的元服之日。细细想来,上天待臣不薄,臣也该知足了。”言及此,他忽然话头一转,微张双目正色道:“只是陛下千万要记住一点,妄自菲薄是人之大忌,对九五之尊尤甚。臣这一去,朝中定有作乱之辈,但是无论如何,愿陛下谨记臣此言,切勿看低自己,听由他人指派。”

他这几句话说得艰难,几乎是一声声咳出来的,声声泣血,字字留痕。语末应是想起前些年大权旁落的苦景,复叮咛了一遍:“记住了?”

若不是为了这四个字,大哥也不会执意与他以君臣相称;若不是大哥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是堂堂朝国名正言顺的帝王,他或许早就甘做他人傀儡、当个窝囊幼帝了。

“记住了。”刘璞闷闷地应下声来。

“不过,臣的确有一事拜托君上,算是我未了的心愿。”刘颐说这话时是阖着双目的,神色虽然被遮在眼皮下,眼角眉梢却依稀可见他心绪起伏。刘璞打量着他病容,突然预感到,接下来他说的话,才是今日要着重嘱托自己的。

“老三还活在世上,”他一字一字地把这几句话讲出来,“若君上得闲,万望帮我寻觅下他的踪迹。”

“谁说与你的?!”刘璞突然厉声喝问。

难怪大哥的病前几日刚刚压下来,今日却来势汹汹、大有夺命之兆。原来是哪个不开眼的在他面前传了这种风言风语!刘璞虽不知大哥与三哥之间有何渊源,但看此情形也便知道于彼此是极其重要的人。本以为已死的人突然有了活着的消息,怎能让大哥不一时气血上胸、咳血不止?

何等小人,竟要用区区风言风语置大哥于死地!

刘颐轻笑三声,也不作答,只是说:“你也早就知道么?为何不告与我?”

这可是冤枉了刘璞:他对此传闻可是一星半点也未听说。但他现下懒得辩解,事已至此,大哥命不久矣,便哄哄他罢。这般转念一想,只把榻上病入膏盲的大哥当做耍赖要糖吃的幼童,他语气低柔下来问道:“若是得见,可有话要带?”

“不用。”刘颐似乎想起什么,嘴角一勾,浅浅笑了,“你替我远远看他一眼便好。”

他这笑容僵在嘴角,渐渐胸腔没了起伏,还握在刘璞掌中的手,依然残留着些许稀薄的温热,也慢慢地冷下来,染上了一层僵灰色。

现下哪里还顾得上三哥的死活?刘璞把大哥的手妥当地掖回锦被下,心里叹了声气。且不论三哥的事定是谣传,是人家拿来断大哥命的;单论现在前狼后虎的情形,恐怕他今生是与三哥无缘相会了。

大哥,此番到九泉之下,再与三哥久别重逢、好好叙叙旧吧。

刘璞抹抹眼角,却不是因为流了泪:他从小就很少流泪。接生他的宫中老妇曾讲过,他出世那天,自打出了娘胎就开始嚎啕大哭,连着哭了整整一天,怎么安抚也止不住。后来从一位老道人口里知道,这叫做涤魂,这一哭是要哭尽一生眼泪的,剩下的便只有喜乐祥和了,是个吉兆。

刘璞虽不信这说法,但他少哭是真,也就随别人怎么说去。至此却落下了这么个毛病,一旦遇到旁人该哭的时候,他就习惯性地抹抹眼角,全当是自己也尽了这份礼,说是骗自己也罢、说是虚伪做作也罢,毕竟谁知世人眼泪的真假?无泪的不一定就是无情的。

他盯着榻上纸片般消瘦的人形,心里道了声“走好”,便径直绕出屏风,向着殿门走去。

逝者已矣,生者需存。

且看谁命最硬、能扛到最后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原《幼帝》修改后的文章,尚未全部完成,贴出来是为了让关注这篇文的那几个小天使不要对我失望。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因为过几天要离开广州,去一个很少能连上网的地方,所以在这点存稿发完后,可能还要匿一段时间。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了。这段消失的时间,我不会间断写作的,怎么说的来着?正文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对吧?O(∩_∩)O~~

还有,我要说一点盗文的事情。如果是从后台抓取,我不难过。但是如果是看我文的小天使萌,你们转发出去的,那我真的就有些伤心了。我很高兴你们觉得我的文还不错,但如果想要推荐给别人的话,我希望你们能给他们链接、而不是直接全文复制黏贴。我写的也很辛苦,希望大家能稍稍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那些与此事无关的小天使,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

祝看文愉快~^(* ̄(oo) ̄)^

第2章燕归

凉意袭人。

刘璞迷迷糊糊地觉着有些凉,才醒转过来、张开了眼皮。细细一听,居然是下雨了。

雨势不小,落在地上如同一把碎珠入盘,叮咚有声。这阵仗都没把他吵醒,实在是因为近日累狠了。

他岂能不累?

诸多事情一下子砸到他脑门上,光是想对策也累人,更不必说还得耐着性子和这些个老神在在的太尉、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大夫磨嘴皮子。他脾气不善,怒火攻心时虽然脸上还硬生生拗出点儿笑的意思,心里却早就磨起牙来,恨不得把这些人全扒拉到牢里住几年。

幸亏,这宫里还有个他可以舒舒服服陪着、不用提心吊胆万般提防的人:眼下怀中不就正有一个?

刘璞刚刚醒来,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就下意识地揽了把怀中的檀燕归。他这般举止是有因有的:燕归不喜暗,往常夜里也是要点着盏青铜灯才睡的安稳。夜里没了亮,燕归醒的很快,刘璞心道他怕黑,不忍戳穿、更不忍教他被吓着。

“不用。”檀燕归伸出一只手来,把起身要去点那盏灭了的灯的刘璞摁回榻上。天光晦暗,眼里看不真切,他这只原本打算要搭在刘璞肩上的手、却好巧不巧地摸错了地方。刘璞的胸膛赤着,被他这只凉凉的、柔软的手轻轻一按,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但心猿意马又如何?他还是得先替燕归把灯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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