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洲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冷笑道:“你怕什么?他又未曾进来。”扶起赵佑棠,让他的脸对向连接洞口的通道:“啧,幼棠,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不是设过屏障么,你那小徒弟有本事进得来?”
赵佑棠睁开布满雾气的双目,果然未见赵寂影子。可刚才的脚步声,分明就在耳边……他寻思着,转眼想到另一种可能,那便是何星洲故意动用术法,让他误以为赵寂站在床头。
他气得嘴唇发白,哆嗦着唇道:“何星洲!你莫要欺人太甚!”
何星洲侧目斜视,半闭着眼睛,懒洋洋道:“嘴里虽然骂着我,可你下贱的身体十分愉悦呢。”
“你……!”
话未说完,便被何星洲往手上扣了一物。赵佑棠骇然,发觉是左手被套了个碧绿的翡翠护腕。护腕仅有一半,恰好扣在他的手腕间,宛若半环滴水碧带,牢牢锁住,无法摘下。
这半弯绿色是如此澄澈,就像多年前春色满目的苍陵山,千万杨柳堆烟凝翠,生机勃勃。
“这是什么?”赵佑棠指着护腕,话里含怒,薄薄的眼皮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哭的。
何星洲悠然道:“这几日你伺候我,伺候得很好,赏你了。”
赵佑棠凄然苦笑,轻轻的想,原来之前,我求而不得的珍宝,不过是他可以随便赏人的玩物。
这半环翠腕,他少年时曾多次恳求何星洲赠予,但每每都被婉拒。因他不答允,赵佑棠还以为他极珍爱此物,便更执念。谁想……居然只是……云雨后的奖赏,是个服侍他的人,都能得到。亏他之前竟然如此愚笨……
他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右手翘了半天,都未能将它弄下。厉声道:“何星洲!……你、你又使了什么花招?!”
“唔,忘记说了,这玩意有我的血作引子,戴上就会附着皮肤,摘不掉呢。”
何星洲伸出手臂,对着护腕一弹,又道:“另外,你既然戴着它了,就得记得给我摘芦芽去。吃人嘴短呐,幼棠。”
他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的本事,赵佑棠连万分之一都不及,闻言深深皱眉,垂着眼,不知怔怔然在想什么。
何星洲一手放于脑后,枕在他腿上,悠然闭目,一手摸着他垂下的头发,道:“幼棠,我累坏了,先睡一会。你可别打坏主意,不然蛊虫发作,对谁都不好。”
他面上渐渐显出疲惫神色,似乎是很温柔的笑了笑,眉眼弯弯,敛去了周身魅邪妖异气息,手指挪到了赵佑棠跳动的胸口。
他慢慢闭上了眼。
解决蛊毒颇耗心神,何星洲已成强弩之末,若是寻常人,定要大病数旬。但他眼下已非凡身,便陷入了无知的沉眠当中,补充体力。
咚咚……
望着那张安静的熟悉脸庞,赵佑棠的心口不争气的鼓动。何星洲的冰冷指尖,有如一道灼痛的火焰,透过薄薄的肌肤,触碰到了他的心脏。
复杂又零碎的疼痛,密密麻麻如一道网,将他织裹起来,包围到无处可退。
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不该如此……
赵佑棠大力绞动着手指,直觉手足酸软,头脑里不清晰的一阵阵发黑,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头晕眼花。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