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回头想想,其实她似乎也没有错。
夏之澜的手机在桌子上吱吱响着,她接起电话,用脖子和肩膀夹住。
“哪位?”
“是我。”
两边都很久没有说话。
这个声音在她的生活中存在了两年,喜欢了两年,如果说听不出来,这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
之澜放在键盘上的手慢慢从键盘移开,一只手拿着电话,将头靠在椅背上。
“有事儿吗?”
刘之牧有些愣,该怎么说呢?
“孩子病了,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这是他现在唯一可利用的资源。
夏之澜淡淡的笑了一声,很是突兀,她看着自己的脚面很久。
“不了,那是你和席晴的孩子,他是席晴的儿子,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虽然态度在自己的意料当中,可还是让刘之牧有了一点感伤。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回头是有了一个前提的条件,现在如果他们复婚,那么刘氏和夏氏迟早会是最强的。
只是刘之牧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自己生来的儿子,竟然总是能这么狠心。
孩子出生她一眼没有看过,现在说孩子病了,她说孩子是席晴的。
刘之牧觉得人都是贱皮子,只有得不到的才会心心念念的去想,掀掀唇,也许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不过夏之澜的狠绝让他很不爽。
“夏总……”
秘书推推夏之澜的胳膊,之澜慢慢回过神,看着一桌子的人,她叹口气,扶着桌子站起身。
“我先出去喘口气……”
之澜慢慢的将自己胸口上的牌子摘掉,双手握住扶手,在走廊来回的走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
晚上开车回去的时候,由于精神不集中和前面的车发生了小摩擦,车子停火之后就打不着了,之澜关上车门,一个人沿着公车站慢慢的走着。
之澜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的脚很疼。
路边骑车的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黑白条纹的连身短裙,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走路的人。
之澜站在公车站里,随便的上了一辆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公车启动,她的头挨在玻璃上。
武红旗今天本来借了大哥的车打算来接夏之澜下班的,看着她从大楼里走出来,武红旗喊了好几声,可是夏之澜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开着车子走了,武红旗觉得夏之澜的表情有点怪,跟在后面。
他不知道夏之澜发生什么了,可是知道这个时候她不想叫人打扰的。
武红旗是一根筋,可是不代表他傻。
他开着车子贴在车窗子边和夏之澜所乘坐的公交车保持着平行。
他无声的掀掀唇角。
他知道自己很讨厌,对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自己的做法已经构成了骚扰,可是他想努力看看。
想试试看,如果真的不行,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自己,那么自己会笑着祝福她。
之澜的脸贴在车窗上,眼睛里有泪水的痕迹飘过,武红旗单手支撑在挨着夏之澜的一侧,看着她的脸。
车子最终还是会到终点,就像是人生。
“小姐,已经是终点站了……”
之澜一个人下了车,她的包扔在座位上,司机在后面叫着。
“小姐你的包……”
之澜仿佛如孤魂野鬼一样的游荡在带着晚风的路上。
武红旗将自己的车子停在一边,上了公交车,司机有些发愣,武红旗径直走到之澜坐的位置,将她的包拿在手里。
因为武红旗太高了,给人一种震慑感,司机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个包是那位小姐的,你……”
武红旗什么也没有说,提着之澜的包跟在后面,抱着头。
水蓝色的布鞋踩在马路上,一步慢似一步,他微微抬着头欣赏着月亮。
夏之澜走着走着,慢慢的鞋子也脱了,就光着脚,也破了,可是她都不知道,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着前面的墙壁,之澜突然伸出手去捶打墙壁。
“为什么没有路了,为什么没有路了……”
她的手被一个大掌抓住,武红旗肩上背着她的包,一只手拿着她的鞋子。
之澜抹抹脸,有些狼狈的看着武红旗。
“你……跟踪我?”
她脸上的化妆品被冲刷得一道一道的,很是狼狈。
武红旗将她的鞋放在地上,蹲在地上,抓起之澜的脚。
“你到底要干什么?武红旗你不是我喜欢的款,你别做梦了,不可能的……”
武红旗强硬的将之澜的脚抬起,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轻轻的将她脚上的灰尘拍掉,然后小心的放进鞋子里,另一只脚也是一样,然后蹲下身。
“上来。”
夏之澜心情非常不好,她今天谁的面子都不想给,瞪着鞋子往前走着。
武红旗从后面拉住之澜的手,将她一个倒挂,抗在肩上。
“你和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之澜伸出手打在他的脸上,声音很大,之澜下了很大的力气,啪啪的声音打在他的脸上,武红旗没有停,继续走。
夏之澜闭着眼睛。
“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说不要他,我说要流掉他,可是我只是说说,我不去看他,我是怕自己会哭,我放弃他的抚养权和探视权,这样我就可以不痛了,可是每天我都会梦见他,梦见他怨恨我……”
之澜生产之后的情绪完全是崩溃的,每天都是在哭,可是她不能当着弟弟的面哭,她只能躲起来哭。
所有人都说她心狠,可是她的心狠是用眼泪换回来的,她先自己哭完了,然后坚强给别人看。
她不想认输,不想认为她夏之澜输了爱情,输了友情就爬不起来了。
她在原地狠狠的挣扎,一整年的时间她都用在怀念孩子,那个小小的孩子是在她的腹中慢慢长大,第一次踢她时候,她那种欣喜。
夏之澜就像是疯子一样,第一次无所顾忌的哭着,不过哭之前还是把脸埋了起来。
武红旗带着夏之澜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酒吧,特意要了一个密封间,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酒瓶子,夏之澜捂着脸,不肯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