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媒体的报道,心里明白有些事情也许未必如此。可是我在那间公寓等了你一整晚,你没有来。”
顾彦听着她细细地说,很多事情就又都回想了起来。
“我想要见你一面,你也没有赴约。”顾彦无奈,“幼幼,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缘分了。”
“只能说我们不够信任彼此吧。”佑安抱着杯子喝水,“顾彦,你爱护我多年,可是从来没有把我放到一个对等的位置上。不然,你不会不许我和你一起承担那些福祸。”
“我最混蛋的大概是把自己的错划到了你的头上。”顾彦的声音有些懊恼,“我没有办法接受真的失去你了,幼幼。所以,我也只能选择恨你。”
他伸手去拍她的头,“从这点上来看,幼幼,你比我坚强很多。”
“不,别把我想的那么好。”佑安摇头,“我心里存着疑惑,可是实在不能面对现实,只能选择逃避。顾彦,相信我,我也知道恨是什么味道。留学的第一年,我真心实意地怨恨过,不懂你为
什么要放弃我,甚至不通知我一声。”
“这些年,我不愿意放下你,也不过是想求一个答案。”
“不过,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的人。我慢慢知道,我的一方天地太窄,你有多难,我似乎都没有为你考虑过。只是在想着,你怎么能伤我的心。”
“我们都自私过,幼幼。”顾彦叹息,“所以我们为自私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我又何尝不愚蠢。只觉得把你想成个世俗的女人,我就能坦然地面对与雅言的婚姻,坦然地接受顾家的股份,把这些都想成你欠我的,便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
“无论如何,追究谁的错误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我们已然是今天这种境地了。”佑安轻笑,
“如果以后我回国的时候,雅言不介意,我们能坐下来闲谈彼此近来的生活,我就觉得很好了。”
“幼幼,失去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了。”顾彦起身,抱她进怀,“不过,你值得更好的人。”
佑安愣愣地被他抱住,半晌酸涩地说,“你指洛客书吗?”
“如果那小子能把言歌的问题处理干净,再把真心掏给你看,我大概会这么告诉你。”
顾彦语气凶狠,佑安被他逗得笑了出来。顾彦放开她,掐了掐她的脸,“这样的表情比较适合你。”
“知道了!从小到大,比乔越哥还保姆的就是你!”佑安拍掉他的手,正色道,“那份和雅言的婚前协议……”
顾彦打断她,“我知道怎么处理。你不用多担心。”
佑安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顾彦哥,其实我姐姐是个好姑娘。”
顾彦点点她的头,示意她闭嘴。佑安从善如流,立刻噤声。
有些事情不用她说,他也明白。
只是爱一个人,不是因为她足够好,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快乐。团圆快乐。
我前几天想着,能不能把我以前发的字数少的篇章合并起来。然后我惊讶的发现我没有这个权利。
好吧,这算是给自己个教训。
现在怎么看那些以一开头的字数,就好懊恼。
无论如何,它还是个完整的故事,就好。
、疼惜
佑安匆忙离开后,顾彦还坐在酒吧里。
当年的事情,太多他都没有刻意地想,才会这样恨了佑安多年。
那段时间里,他一点佑安的消息都没有听到,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雅言得知。
甚至雅言接到的那通佑安劝她好好利用股份的电话,他坐在雅言身边,却没有真的接过来确认那是不是佑安。
当时顾氏的情况给了他太多压力,每日处理的事情都是前所未有的棘手。可是他不能垮掉,他肩
负着不止一个顾家,还有顾氏上下上千员工的生计。他所有的重心都在顾氏身上,竟然没有花心思去确认一下佑安的情况。
太累了的时候他想,若是幼幼能在身边笑一下,就能雨过天晴了吧。那个小姑娘是他人生的最柔软的部分,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个女孩子,能让他如此放在心上。
佑安出生的时候,他不过是个8岁的孩子,每天与乔越胡闹,循着不会给家里抹黑的界限尽可能地惹事。那时候,叶家领养雅言也不过3年,他们三个却混得很熟。
后来乔越有了妹妹乔夕,再后来叶家终于得了这一代真正姓叶的小姑娘叶佑安。
他是在医院里看着她出生的,粉粉皱皱的小婴儿从产室里推出来还睁不开眼睛。后来他再去看她,馨安伯母正歪在床上逗着她,看到他们来了,对跟着父母来的他招招手,问他愿不愿意抱抱小宝宝。
于是他走过去。刚刚睡醒的小姑娘对着他挤挤眼睛,然后就笑了。可是他抱起她的时候,她却
“哇”地一声大哭,让他顿时手足无措。
他听到父母问孩子的名字,馨安伯母温柔地答,“叶珲说叫佑安。小名就叫幼幼。”
幼幼,真是个让人疼爱的名字。
后来长大,他依旧愿意叫她幼幼。
那一年他失去她,午夜梦回总是想到她还是个婴儿时候的一笑一哭。累得不行的时候,只要闭上眼睛想到那年那个刚出生的小姑娘对着他又笑又哭,他的心就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再没有人能比他更盼着她有个安稳无忧的未来了,可也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恨她就这样舍他而去了。
这些年,他也宁可只想着他与佑安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他和乔越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算相隔甚远,有7、8个小时的时差,他与佑安的感情却比以前还要好。
与雅言的约定,也是在这间酒吧里谈妥的。他记得当时雅言听到他说愿意娶她,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就算他自私地加了离婚的期限,她也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他不是没有感激的,也不是不清楚雅言对自己的感情。可是他给不了回应。
订婚,结婚,他们独自在间小小的公寓里生活。他很少回家住,甚至不愿意与雅言同床共枕。
他也有洁癖,这点和佑安一模一样。
她回国后,他有些亟不可待地想要见她。得知佑安出了门,他便循着当年的记忆去找。
那天晚上,也是在old,佑安说,恭喜他即将做父亲。他听在耳中,恨不能立时掐死她。
她这些年很少回国。回来了在返程的前一天必然会站在那间按照她喜好布置的公寓楼下一整晚,坐在小区里花坛边喝两罐啤酒,然后丢进垃圾桶潇洒地转身。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就站在楼上的窗边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