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乔越说了一半忽然笑了,“顾彦前几天跟我说,雅言忽然提议让他跟你合作。现在一看,是你家佑安对雅言说了什么吧。”
“可能吧。”他语气淡,却不自觉地勾了勾唇。看来佑安,真是懂得他在顾虑什么。
乔越看着洛客书这副样子,一种无力感陡然而生,半晌又心有余悸地道,“还好我不是你的对手。”
洛客书耸耸肩,一边下楼一边发指令,“每间屋子的装修都要有不同才行,你们市场调查的数据整理好先传一份给我。另外,言歌最近会离职,你有推荐的人选给我吗?”
“言歌离职?”乔越疑惑,“你炒她?因为佑安?”
洛客书淡定地看了乔越一眼,“我不知道你也这么八卦了。”
“那是言歌。”乔越说,“让她出去闯你放心?”
“她就是待在我身边,才越来越胆子大。是时候让她敛敛心性。”洛客书不再多说,乔越也不再多问。
各自回公司的路上,洛客书忽然开口;“乔越,佑安说会带着乔夕到爱丁堡住一阵子。”
“好。”提到自家妹妹,乔越神色黯然,“那丫头,从小到大张牙舞爪的,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她这样子。”
“相信乔乔吧。”洛客书拍拍他的肩,“幼幼不过分个手,都要四年的时间才稍微好一点,更何况是乔乔现在这种状况。”
“好在有佑安跟着。”乔越笑笑,“替我谢谢她。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送份大礼。”
“不如把林景湖畔那栋湖边小屋送给她?”洛客书半真半假的建议着。
乔越被他的话噎住,半晌回过神来,咬着牙说,“你小子早就想好了在我这打劫了吧。”
“是想了一阵子了。”洛客书摊摊手,一脸无奈,“不是我说,乔越,难怪俞槡那么聪明的女孩子受不了你。”他敲敲方向盘,“情商太低。”
乔越默。
*
乔夕在爱丁堡住了下来,佑安帮她在craigmillar附近租了一间小屋子。屋子的主人是对年轻的夫妇,在街对面开了间b&b的小旅店,环境清幽。乔夕安顿下来就赶佑安回去。
“不行。”佑安比乔夕还固执,“我陪你住一阵。”
“要是那个孩子还在,我一定不会放弃奴役你的机会。”乔夕扯扯嘴角,“可是它不在了,我需要些时间,一个人整理清楚。”
“可是……”佑安不死心,“乔越哥也不在你身边,我……”
“佑安,当年你离开顾彦哥,不是也自己过了两年么。”乔夕笑,“你都可以的事情,没理由我做不到。”
佑安愣住。她懂得那迫切逃离人群的感觉,这世上有太多事情不能与人共享,所以舔伤口也要一个人来。
“好。我会四处走走,记得跟我保持联系好吗?”她用力拥抱乔夕,“任何时候,任何需要。我都在你身后。”
乔夕点头,“我不会忘记使唤你的。只要你的洛客书不会找我算账。”
“他才不会。我对你是真爱,乔乔。”佑安笑着说,松开乔夕,吻了吻她的唇角,“如果这世界上也有另外一个我,那一定是你。”
小松奈奈有帅气的大崎娜娜,叶佑安有帅气的乔夕。虽然她们谁都不是那令人羡慕的女主角。
“一吻定情,我记住了哦,佑安!”乔夕笑着赶她走,“去吧,记得寄明信片给我。”
*
她终于又踏上了旅途。
这一生里,曾经从祖国出发,到那个震撼过世界的日不落帝国。私以为时间对她多有厚待,让她在这样的年纪,见过诸多风景。可总在行走的人生也会有疲累,再美的景色也抵不过家里那长明的昏黄灯光。
曾经的她像个飘渺的灵魂,找着可以寄宿的壳子。那些路上见过的笑脸,相拥的男孩与女孩,牵手而行的一家三口,跑跳的孩子,蜷缩在角落的带着爱犬的流浪汉,地道里卖唱的歌手,在墙上涂鸦的混混……那一切的一切,她像个旁观者,看着他们的人生,轻叹感悟。
就算离得再近,那也是别人的人生。这些相遇的人们,没有一个可以给她无处安放的心一个永久的家。
直到遇到他。
这一次,她在路上,心有所属。
与乔夕告别的时候,已经是春假将至的时间。临近4月的英国依然寒意明显,可荷兰却有着好天气。
佑安飞到荷兰看风车,坐在大片的草地上被吹得凌乱,心里却很畅快。她坐在河边的咖啡馆里看摇曳的船,顺手写几个字。偶尔与人交谈,向当地人学荷兰语,错了便不好意思的笑,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改正。
这里是她最爱的画家曾经生活的地方。那是个会用强烈的色彩作画的疯子,每一笔都是无处发泄的情感。
她坐在旅馆里给洛客书和乔夕写明信片,她对乔夕说,“亲爱的,你该来看看。我们窝在英国这几年,自怨自艾,忙着找生活的方向,却忘了这世上当有美景如此,不灭不散。”
她给洛客书写明信片的时候,有些犹豫。她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却又总觉得无从说起。
那枚出自他手的精巧的戒指,被她串了一根银色的链子,挂在脖子上,垂在贴近心口的位置。
她在小酒馆里看到喝得脸色发红的老爷爷,极自然地想起了他的叮嘱。她在明信片上写:
“客书,如果你知道我在哪里,肯定会骂我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记得那个滴酒不沾的约定。
只是现在坐在这里,忽然想起认识你的第二天,我在parkrobsp;你说,如果我今天喝醉,你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带着我回家,给我一个机会看你好看的眼睛呢?”
佑安写好,看了看又觉得自己矫情。可她还是恶作剧似的贴上了邮票,寄了出去。她写了洛客书英国的地址,知道他必然看不到。
这么肉麻的话,怎么好意思让他看见。
她在荷兰停留了几个月,继续向法国出发。夏天的时候真是太适合在欧洲旅行,干净的空气和鲜明的色彩,生机盎然。她已经习惯在一个城市待上一段时间,定时和乔夕通信,寄明信片到洛客书那没有人住的公寓。
她写明信片全凭心情,说的话也不甚有意义,有时只是寥寥几句,有时却是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