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苏芸之蹲□,将面前的少女揽入怀中,“说话好不好?”
路依雪收回视线,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
苏芸之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捋过她披散的头发,拍了拍她,安慰着她。眼前的女生已经这样子好几天了,每天安静地吃饭,安静地睡觉,除此之外便是捧着父亲的照片一言不发地坐着,任谁都无法走进她的内心。
她把自己完全地封闭了起来,不愿再接触残酷的现实。
“小依,和我去看看安俊吧!”
怀中的女生动了动,终究依然是摇了摇头。
27日一早,绑架、车祸之类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各大报刊杂志连日的头条。各家记者愈发活跃,奈何再也无法挖掘得更深,只隐约爆出“安家少爷为情受伤,至今昏迷未醒”“绑架者为路家新女主表兄”之类的话题供读者茶余饭后闲聊,更有《北方日报》的记者爆料绑架当晚曾出现神秘人物云云,将事件推向更加扑朔迷离的□。
安明业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盯着桌上一堆资料紧锁眉头。
林景耀……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究竟有着怎样的经历怎样的故事?他怎么竟也参与到了这件事中?
他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当得知林景耀受伤被送进医院时,整颗心脏就好像一瞬间被雷击中,大脑有那么一下子仿佛短路——
“你说谁?”
“林,林景耀……”年轻的手下被安明业不可思议的表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等到他赶过去,林景耀已被送入手术室抢救。
漫长的寒夜过去,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林景耀躺在监护病房,依旧昏迷着。
安明业盯着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看了很久,转身离开了病房。
“何医生!”
“安先生?有什么事吗?”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您是说亲子鉴定?”
“对。”
……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叩响,安明业的思绪从回忆中走出,只见苏芸之站在门口。
“小依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一个字也不愿意说。”苏芸之慢慢走近办公室,眼角瞟到桌上的资料,林景耀的照片赫然放大在眼前。
“阿芸……”安明业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办公桌,又看向苏芸之。后者却没有想象中或咆哮或哭泣的质问,她轻扫过那些资料,然后仿若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话题一转,谈起了别的话题。
简单地商讨过新闻报刊方面的问题,苏芸之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依旧对林景耀的事情只字未提,倒是留下一句“有空去看看安俊吧,别把这个儿子忘了!”
那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奈,安明业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百般纠结过后还是喊了一声:“阿芸!“
后者回头,安明业依旧站在办公桌前的位置:“你都知道了?”
苏芸之看着他,眼神复杂,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
然后便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正在苏芸之想要离开之时,医院却来了电话——
“少爷醒了!”
“小俊!”
“妈……”安俊才开口,只觉得嗓子干哑得厉害,却还是在下一秒扬起了微笑,“我没事了。”
“……”苏芸之却捂住嘴巴转过脸去,“没事就好。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那妈妈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我看到你醒过来……我高兴……”
安俊看着眼前强忍住泪水的母亲,悲伤而心疼——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为何而哭?你们在门外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身体其他部位没什么大碍,但是他的手,恐怕没有办法恢复到从前了,确切的说,甚至连一些基本的活动都没有办法做到……”
“怎么会这样,医生,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目前国内恐怕是没有办法了,我们会联系国外的相关单位,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您……”
“其实,我的手残废了!”
安俊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许早在他跪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吧。只要小依没事,他便不会计较自己的伤口;只要小依平安,他便心安。
他这样想着,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她的情况:“小依呢?她怎么样了?”
“扣扣……”门外响起两下轻轻的敲门声,然后便是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小依。”苏芸之忧伤又无奈的声音响起,“安俊醒了……”
一直盯着窗外的背影怔了怔。
“我带他来看你了。”
……
终于,单薄的身体动了动,慢慢地转过身来,忧伤的小脸在黑发的映衬下更显苍白无力。
“小依……”安俊靠近她,心疼而忧伤。
苏芸之叹了口气,轻声离开了病房。
“小依,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已经没事了。”他靠近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却被告知路叔叔已经去世,而小依……
“安俊?”路依雪看着眼前温柔的脸庞,脑海中忽而又浮现出那些熟悉的场景——
他认真耐心地给自己包扎伤口;他在午后的旧时光里为自己和清甜的玉米粥;他在大雪中漫长地等待自己;他在舞台上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他牵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