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可施,只得强忍着接受。
她想把他推开赶快逃离这里。无奈毕竟一介女子,即便有再大的力气,也及不上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她愈是用力,他便越是来劲儿。
两个人谁也不让,整个屋子弥漫在一种浓烈的香艳之中。
那只高脚杯见底时,清婉觉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男人终于松开了她已生疼的下巴。她不住地扭动身躯,仍试图摆脱他,却感到他的体温在急速上升。纵然隔着衣物,仍灼得她肌肤发烫。
阮逸尘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清婉顿觉不好,心下一凛。原是有些醉意迷离的凤眼蓦地闪出几许惊慌的神色,恰巧对上男人一双已是血红的双眼,那里面的重重□□正欲熊熊燃烧……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她愈发用力地扭动身子,显然是真慌了神的。
“宝贝儿,你再这么不老实,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我做不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儿。”
他就那么笑着,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可理智告诉她,这并非戏言。
她恍若受了惊吓的孩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身上的男人。琉璃一样的眸子里,蓄满了一汪怯弱忧伤……
阮逸尘觉得自己突然就冷了下来。此时的清婉,好似一碧寒潭,在这静静的寂寥中,将他满身的火浇灭。那种原始的冲动,还夹杂着一丝其它的说不清的情愫,都一并散去了九霄云外。
男人翻身下来,清婉也敢忙起身。
她觉得自己估计都没有良家妇女的样儿了,雪白的衣衫褶皱不平,上面玫红的酒色开出一朵朵牡丹,更衬得体态玲珑来。
燕清婉略微理了理衣衫,便跌跌撞撞地向门边走去,那样子,似初春的弱柳,禁不起风拂……
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昏昏沉沉的,就是想睡觉。
她用残存的理智拽开了那扇厚重的门,迎面一股冷风袭来,使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她始料未及。只觉得好累,好想闭上眼睛,让这一切随风散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
清婉揉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雪纱窗帘,蚕丝薄被,墙上挂着她自己亲手编的如意结,一边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架子上娇生惯养的兰草青翠凝碧……
恍然惊觉这是自己的房间。
她不禁诧异,忙喊社”的集会地叫“绿幽馆”,临近陶然亭,环境清寂,悄静宁寞。
正是艳阳高照的晌午光景,这座气韵别致的仿古建筑里,却是人头攒动。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整死下拍摄,随着那拿话筒的美女记者穿梭于厅堂之中。
刚才被一个女记者穷追猛打,纵横伶牙俐齿如清婉,亦不免有些招架不住,赶忙找机会溜了。此时,她正坐在角落里的红木桌边喝茶。
看着杜老白发横生的在人前辗转,她不免心中一紧。老人已届耄耋高龄,原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为了这次赈灾募捐日夜操劳甚少眠休。
她心里愈发怆然起来。
杜老少时高才,名噪一时,却生不逢时,历尽波折。本欲以己之力,一济苍生,不到仕途坎坷,宦海沉浮,心怀天下,却终郁不得志。老人看遍官场繁华,与古稀之年,遁避草野,建此“绿幽馆”。邀携紫毫墨友,创“茗悠”一社,清茶浅酌,寄情山水。
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茗悠社”虽是个民间团体,其社员多是文人画匠,亦有少许曲乐艺人,无权无势,却也不熟节义。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一堂的文人画客,纵只能执笔书画,亦不比那些高官厚位的肉食者卑微多少。
他们的确人微言轻,家世单薄,无煊赫权势,无万贯家财。但那一身心系家国的傲骨,那片悲悯众生的丹心,就足以令那些不知存恤,为富不仁,饱暖思□□的国虫禄蛀、奸商恶霸低下一节。
这世界就是这样复杂,有杜老这样处江湖之远仍不忘服务社会、不求名利的炽热老人,却也有成两鱼、郑小鱼那种居庙堂之高却为一己私欲摒弃责任廉耻的衣冠禽兽;有那为救学生舍身殒命的辛勤园丁,亦有贪生怕死、弃学生于不顾行尸走肉;有一干儿女为支援灾区不计生死,亦不乏“夜未央”里达官显贵销魂蚀骨……
当天晚上,关于“茗悠社”众名士义卖募捐一事被几个频道陆续播报。第二天,此事便见诸于报端。
清婉正吃八宝粥吃得带劲儿,不料对面看报纸的社”有个年纪最小的成员,刚满18岁,美丽脱俗,少年英才,成绩优异,品德俱好,文章才气,不可多得。又写其热衷公益事业,为此次义卖募捐出尽良策,最后写道此人系有“北大第一才女”之称的燕清婉,称其不但文采不俗,更兼画工了得,此次义卖拍价最高的《仞兰图》便是其高作……通篇用词华美,行文富丽,简直可以说天花乱坠,结尾处更是夸张,甚至引用了宋人诗句——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蟾宫谪降仙。
这几日筹备期末复习,日子过的也快。她忙着查漏补缺,别的也懒得管,外面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校园里也依旧平静如水。并非她那些同学们有多淡泊,而是关于燕清婉的事情,在这里早就众所周知,不算秘密了。他们知她向来低调,对于外面人的小题大做,便也一笑置之了。
一切如常,倒也惬意。
却是乔如坐不住了。
这天下午,未名湖畔,芰荷新露,两姊妹对坐交谈。
“小婉,这几天的报纸你看了吗?”乔如一脸庄重地看着她。
“唉!无非是那些陈辞滥调,我才懒得浪费时间!”
“前几天……”乔如想了想,接着说了下去:“‘茗悠社‘义卖筹款,你那幅《仞兰图》以十四万高价被人拍得……”
“我知道啊!当时我跟叶子还说呢,那人纯粹有钱烧的。就我那幅破画,外行面前显摆一下还成,真到了行家里手面前,一钱都不值!那人出14万?我看是有钱没处花难受的!”
“这么说你不知道谁是买主?”
“那天我走得早,还真不知道!管他呢!爱谁谁,我一没坑二没骗;是他自个儿乐意往里扔钱的;反正都是做好事儿;那人愿意这么干;我也不能一扫把把他扫出去不去?”
乔如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