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了阮逸尘的苦心,又想起上次他说当年失约是有苦衷的,可我怎么追问他都不说,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一个是我,一个是他父亲,他又怎么说得出口啊!
不知过了多久,蓝儿终于醒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笑笑,说洗把脸梳下头吧,我给你舅舅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她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我拿过手机,拨了好久,阮逸尘才接。
问他忙什么呢,他说能干嘛,革命到底争取胜利呗!我笑着打趣他几句,又将蓝儿的事说了便挂断。
因为明天是周一,蓝儿跟雪飖都要上学,所以晚上我早早的打发孩子们睡了。
第二天,小春在家照顾朗清,蓝儿跟雪飖去学校,我也继续交流探讨我的学术。好几天,阮逸尘都没来了,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安慰下我,看来这回儿他的压力真的很大,不然不会玩儿隐身。
有个中午,我刚结束了行程要走,却发现了纪玉堂的身影。他走过来,说好久不见,我也只得客气得答一句是。
看了我会儿,他才道,家母想见你一面。
什么?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而心中又冷笑,当年是你爹,现在是你妈,你们家跟我还真有不解之缘啊!
我问为什么,他说去了你就明白了。
我想了想,去就去吧,横竖光天化日他们不能宰了我,然后跟纪玉堂到了一个叫“楚馆”的地方,说不上具体是干什么的,会所吧,不像,酒吧呢,也太小。见那名字我也懵了一下,心说“楚馆”,咋不叫“秦楼”呢?后来才知道,那是岑夏她男人的发小儿晏钧男为自己妻子楚柔亲自设计的小宅院。
进去后,纪玉堂把我引到一个房门口,说家母恭候多时,你请吧!
我推门进去,就见一个妇人在房中坐着,面色红润,不怒自威,我敢打包票儿,这位年轻的时候绝逼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不用说也知道是阮逸尘的岳母喽!
“燕小姐,别来无恙!”见我进门,妇人笑着开口。
“夫人言重。”我微微颔首。
“请坐吧!今天让玉堂请小姐来,只是叙叙家常,小姐不要见怪。”
“晚生惭愧!”说着我便坐到她对面。
“早在七年前,小女婚礼上,我就见过姑娘。”
“让夫人见笑了。”
“一开始我听说燕清婉这个名字,是自玉堂口中,我那是第一次见他称赞一个女孩子,后来关于姑娘的传言也越来越多,我难免有些好奇。以至跟姑娘数次交手,使我不禁佩服起你来。”
我听了心下一惊,怪不得纪父死后,纪家势力仍然有条不紊,看来如今乃至以前,在纪家主事的,都是这位纪夫人了。
她这次见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才大德
“姑娘不是不在想,我今天为什么约你来?”
我不禁一愣,果然我这小家雀儿斗不过她们这些老家贼啊!既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想装腔作势辩白,于是笑道:“夫人高明!”
“没什么。”纪夫人神情淡淡的,“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玉颜经我劝说之后,已经同意跟阮逸尘离婚了?”
什么?我越来越迷糊,这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这一对孩子,都是痴儿啊!”说到这里,纪夫人竟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很诧异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人,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着孩子饱受煎熬。我让玉颜离婚,看似残酷,实则对她是解脱。当年我纪家略占上风,玉颜明知阮逸尘心中没有她却硬要嫁过去,她性格太过执拗,我们只得随她。可是这么多年,她并不幸福。每当看见我的女儿郁郁寡欢,我就心如刀绞。强扭的瓜不甜,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见我的孩子幸福。”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听她继续道:“七年前,你突然消失不见,后来玉堂不知怎么找到了你。刚开始他瞒着不说,只告诉我们想出国去静静心,后来枭文在外留学,回来一个劲儿地说他的老师不一般,我觉得不对,让人一查才发现是你。那时候凭我纪家的能力,除掉你易如反掌,凭我对姑娘的分析,早晚有一天你会回来的,而且我更担心你会误了枭文,我们不是没动过杀意。可那时玉堂突然回来,他说燕清婉有帝师之才,难得一见。在他的反复劝解之下,我才稍稍放心。事实证明,玉堂的选择没错,燕清婉不是鼠目寸光之辈,没人比你更适合做枭文的老师。”
这些年来,碍于立场不同,我对纪玉堂一直多有猜忌,我始终认为他在我身边不过是为了牵制乃至监视我,如今不免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