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苏文轩,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很好。”凯尔的语调轻快:“前提是你不怕遭遇什么意外事故的话。”
苏文轩仿佛被这个笑话逗笑了:“莱斯利不会这么快对你下手的,至少你不能死在这个时候,他成为帝国代理人的当天晚上。”
“你说的没错,”凯尔显然也很清楚他这个伪善的哥哥的习惯,“按照他的想法,我应该会在被流放后的几个月中死去,然后他会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国葬来向民众展示他的兄弟情深。”
他话音刚落就被苏文轩堵住了唇舌,对方报复性起的在他的嘴唇上咬了好一小会才放开他:“凯尔,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好吧好吧。”凯尔点头,怔忪的看着面前繁华喧闹的夜市:“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他温柔着对偷偷看他的年轻女子点头示意,结果那个卖花的女人飞速的从花篮中捡了一朵玫瑰塞在他的手中。
凯尔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隐隐散发出醋意的苏文轩,轻咳道:“或许我们应该先去换一套衣服。”
街道上那些廉价的服装店显然更适合他们,在他们挑选好各自的衣物后凯尔不出所料的从苏文轩的脸上看到了嫌弃的神色。
“的确是很粗糙的布料。”凯尔说道。
苏文轩有些不好意思:“你以前也是穿着它们生活的?”
“不,”凯尔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我以前还穿不起它们。”
“你之前到底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啊……”
已经换好常服的凯尔走过来替苏文轩换衣服:“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就是了。”
苏文轩若有所思的说着:“莱斯利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在追查皇太子的案件,那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凯尔替他把衣领整理妥帖:“对,这就是我认为他为什么不让你辞职的原因所在。他想让你死在埃亚走廊,而帝国彻底失去此处的控制权也意味着你将作为帝国的污点留存在历史上。”
“明知是个坑,我还得非往里跳不成?”
凯尔正色道:“苏文轩,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希望帝国失去这么大的一片疆域吗?”
“当然不。”苏文轩作为军人的直觉驱使了他的回答,随后他沉默了下来,自己说不定还有挽回这一切的可能,现下弗里德里希已经和莱斯利勾搭成奸,让下一位继任者来的话这场战争必败无疑。
在这个时刻,他苏文轩作为一个帝国的军人怎么能轻言退缩?
“不用这么悲观。”凯尔眼中的自信让苏文轩有些恍惚,“只要陛下还没有死,继承人还没有真正确定,咱们还是有翻盘的一日的。”
苏文轩感觉到凯尔身上好像有什么悄悄变化了,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折花的小男孩了,而只有自己还把他当作孩子看待。
嘛,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苏文轩又伸手揉了揉凯尔柔软的金发。
“好吧,我承认这段话只是在安慰你和我自己而已。”凯尔苦笑起来。
苏文轩决定收回自己刚才天真的想法。
☆、分离
与此同时,莱斯利的府邸中,针对苏文轩的去留问题正在展开一场激烈的商讨。
自然虽然如愿以偿当上了代理人的位置,之后的帝国皇帝也是顺理成章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凯尔和苏文轩这两个人像两块烫手山芋,着实棘手得很。
凯尔是断断不能杀的,他毕竟在苏文夜心里分量不轻,绝不能轻举妄动。但苏文轩的去留又成了大问题,他的军衔不低,在军中威望也很高,贸然杀之恐怕会引起一连串的剧烈反应,正因此他才让弗里德里希和苏文夜两人连夜赶来商讨此事。
经过这些时日,莱斯利对弗里德里希的信任增加了不少,他直觉此人做事游刃有余,恰到好处,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身为军人,自己叛国一事恐怕触及了对方的底线,因此又无法轻易委任,实在是令人惋惜。
“将他送入地狱,是您先前答应我的条件。未来的皇帝陛下必然不会如此健忘。”说话的人是苏文夜,她正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上那颗偌大的翡翠戒指。
莱斯利的思绪就此中断,他笑了笑:“只是需要再耽搁些时日而已,我明日就会安排一位私人医生陪同凯尔。”
苏文轩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嗯,这样最好。”
莱斯利又将目光转向在一旁的弗里德里希:“您有何看法?”
弗里德里希答道:“从表面上看,尽快除去苏文轩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实际上,我认为留着苏文轩还有更大的好处。”
他话语刚落,就感受到了莱斯利和苏文夜冰冷的视线,弗里德里希失笑道:“贸然除去他只会激起前线士兵们的哗变,这也是您最担心的问题;其次,凯尔虽已远离权利中心但贼心不死,苏文轩就成了他在帝国最后的寄托,您何妨留他些时日,将凯尔和陛下的派系连根拔起呢?”
弗里德里希了然的看着莱斯利惊疑不定的神色,知道这番话说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您不想再重蹈‘提弗政变’的覆辙的话。”
这句话像是惊雷一般在莱斯利耳边响起,在皇太子死后两年,膝下无子的皇帝决定立莱斯利为第一继承人。而在这之后不久,帝国高层中以内政部长提弗伯爵为首,伙同军部参谋次长宾西特针对莱斯利的继承人位置策划了一场政变。虽然此次政变最后以失败告终,但仍给莱斯利带来了更加严重的疑心病。
莱斯利也不知是否想起来当年的惨状,不由自主的从怀里掏出手帕拭去额上的细汗,连连对弗里德里希说道:“您说得很对,不能贸然行事。弗里德里希将军,您认为现在该如何处置苏文轩才好?”
弗里德里希心知目的已答道,只淡淡说道:“联邦来势汹汹,依我看来帝国还得在埃亚走廊翻几个跟头。您继续让他待在前线,出了什么差错尽管以此为由将他免职便是。”
这场会议到现在也总算出了个令三方都比较满意的结果,而苏文夜虽然勉强同意了,但她认为弗里德里希此人心机颇深,并不是可以信赖的对象,之后还需要加派人手盯紧这个军部总司令才行。
弗里德里希安静的看着这位黑发美人从自己面前不悦的走过,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意外深长的笑容。
凯尔做了个梦。噩梦。
空旷的皇宫大厅内到处装饰着令人瞠目结舌的宝石绸缎,一群人低着头等待着谁的到来。衣着华服的皇帝在年轻男人的搀扶下手握权杖走向末端的王座……画面迅速的转过,面容俊美的皇帝铁青着脸,在高高的皇座之上发号施令。
很奇怪,明明只是梦境,为什么听得这么清楚。
“立即逮捕苏文轩元帅并解除他的所有职务,如有任何反抗行为可直接处死。”
凯尔试图着去看清那个皇帝的正脸,那是莱斯利吗,他要处死苏文轩吗?
不,那分明是和镜子里一模一样的自己的脸。
凯尔从梦魇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使自己安定下来。且不说自己不可能会下达这样的指令,就连当上皇帝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午夜梦回的痴心妄想吧。
他的这一举动明显使一旁的苏文轩从熟睡中醒来,作为一名帝国军人,迅速从深睡状态中恢复过来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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