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昏厥,他下意识地努力聚集着拼命消散的意识,全身的伤处都在叫嚣着疼痛,隐隐约约,昏昏沉沉间,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仿若隔得很远,又好像贴得很近。
“小越,如何……”
“外伤有两处,伤口窄而深,内伤极重,骨有断裂,而且中了毒……”
“伤成这样,没有满地打滚倒也稀奇……”
“如果扔着不管,估计也就盏茶功夫……公子,莫管闲事,赶路要紧。”
“小越……你说像他这般杀手,让人又怕又恨,落到这般田地,定不会有人帮扶,不再补上两剑,已是仁慈,对不对……”
“公子,这样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
“……公子!你做什么?!”
“……喂他吃药啊。”
“公子!王爷千辛万苦帮您配的药,怎好随便赠与他人……”
“我没随便……小越,我很久没这般认真了……”
“公子为何非要救他?!明知王爷最不喜公子与……”
“王爷那,我自会交代……第一杀手这么窝囊,我实在看不下去……”
窝囊?
这词说得真是极好!
在一片剧痛的焚烧中,他笑了笑,耳边的话语渐渐模糊不清,最后一丝清明也再撑不住,无边无际的暗彻底铺开,原来……心里终究是在意的,要不何以这般狼狈?
杀手不笑,笑了也是假笑,发自于嘴角,而不是内心。
这是谁说的?
冷青翼微微愣住,看着那人嘴角一抹淡笑。
竟是……无法言喻的纯粹无染!
******
苍凉、衰败,秋天是冷青翼最讨厌的季节。
也是心疾,最容易发作的季节。
软轿里,一个陌生男子重伤昏迷,冷青翼只好随着轿子,一路步行。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