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翼不答,只那笑容越发的大,大得发出了声音。
爹娘,凌越,恩欣,还有莫无……
……你们看到没?
那笑声回荡在密室里,很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闷哼,还有……
他终于等到的解脱。
赛华佗打开石门时,看到的正是这无比惊险的一幕。
景阳立起了身子,一脚直立,一脚跪于床上,一手握着冷青翼被锁链捆绑在床头的手,另一只手成拳眼见着就要夹带着内力击打在冷青翼心口之上!
“王爷!时辰已过了!”赛华佗意图阻止的银针已攥在手中,比他更快的是一黑衣暗卫,眨眼间出现在密室里,沉声说道:“若是被血污了官服,怕是要赶不及酉时!”
这两句话,如此平淡,却有着出乎意料的作用。紧握的拳头没有落下,景阳看了看那张布满痛苦的脸,又看了看被铁链绑在床头被他捏碎的纤细手腕,面上显出的冷酷,让人心惊胆寒。
“小翼,无论你怎么任性,甚至背叛我爱上其他人,我都可以原谅你……但你不能如此对我,你可知我为了这一日筹划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你分明知道!没人比你更加清楚!你却毁了一切!毁了我辛苦经营的一切!!!”景阳怒喝着,盯着冷青翼,像是盯着此生最大的仇人,恨不能撕成碎片,生吞活剥。
“……”冷青翼对于那些愤怒、质问和仇恨置若罔闻,他没有看景阳,而是看着那高高举起的拳头,然后转首看向跪在地上垂着头的暗卫,是巧合,芸娘,还是洛月殇……
手腕上钻心的痛渐渐被麻木取代,眸子里的失落无法遮掩,还要苟活于世么?
有什么是比放弃更容易的事情……
原来错了,原来想要放弃也是不易的。
“王爷,时辰已过。”在两人的僵持中,暗卫再次催促,赛华佗也进了密室,跪于地上,焦急地等待景阳的离去。
“赛先生,你来得正好,在本王回来前,什么都不要做,让他生受着,他活该。”景阳直起了身子,离开了床侧,居高临下的甩了甩衣袖,“若是你多管闲事,不但没银两,你那颗脑袋也别想要了!”
“是是是,老朽从不做划不来的买卖。”赛华佗尽显唯唯诺诺,唯利是图模样。
“小翼!你逼我至此,便休要怪我无情!”
冷厉的声音,哪里还有丝毫的柔情,这般决绝,才是他和他的关系。
做绝了所有的事情,孰是孰非,已经没有分辨的意义。
石门落下,密室里空空荡荡,独剩床上的人。
口中复又塞了锦布,眼眸慢慢合上,面容舒缓放松,心事已了,死不死都已无所谓,这个身子,便随它去吧。
折断了手骨,原是这般的疼。
莫无,那一刻你有没有示弱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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