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吹起凉风,波动着水面,只是天空没了漫天繁星,只有厚重的云层压着青山,从山谷传出的轰轰声响,大雨倾盆,雨如泪下,就像天在帮着自己哭泣一般。
雨下得越来越大,少女也哭得越来越兇,眼泪流出些许淡红,最终耗尽体力的少女在这雨声中昏睡而去,久久不起,柔弱的身躯被掩埋在重重雨下……
?
我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一片纯白,接着意识到自己昏睡过去了,我伸了伸僵硬的脖子,看着躺在床边的男人,他的眼角很红,像是哭过一样,可是我自己的眼睛应该比他还红,我哭了一整夜了,他呢?他哭了多久?
我试着叫他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乾涩的很,但是我还是叫了他的名字。
「阿玖……」
男人听到了沙哑的声音,揉揉眼睛,缓慢的爬起身来,他刚睡醒的睡脸真可爱!
「阿玖?」
我再叫了一次,不过男人醒来看到了我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整个人从我的床上弹了起来,还不忘擦擦自己嘴边的口水。
「妳、妳怎幺醒来了?」
看阿玖紧张的样子我真想笑,偏偏我现在一笑,肺就会抽痛。
「不想我醒来吗?」我扬起嘴角笑非笑的看着他,像是找到什幺新玩具一样。
「不不不!妳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妳醒了我很高兴,可是我在妳床上睡着了,唔!没压着妳吧?」
「没事,别担心,别紧张啊。」
我试图安抚阿玖的情绪,现在的他可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
「等等等等我,医生说要妳醒来了得马上告诉他!我去叫医生来!」
「阿玖,不用了。」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叫医生过来!」
「小城呢?」
「咦?对、对齁!要叫小城过来!妳等我,我叫她。」
这家伙还是容易被耍,真令人担心,辛苦小城了,替我操心这家伙!
「妳别玩阿玖了!医生都说妳不能笑得太用力,伤口会裂的。」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漫步走来,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真心觉得她真的越来越像谁了。
「是是是,小城说的都对,不过……真的过了好久了呢……」
「是啊……是很久了,但是医生说妳的状况越来越糟了。」
小城摸着我的额头,让我觉得很安心。
「嗯,我知道,可是我很开心。」
「终于能摆脱我和阿玖了?」她笑道。
「我想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我看向窗外,已经晚上了……
「我一直都很好奇,『他』呀……是个怎样的人,希望妳见到他之后能多说说我和阿玖的事」小城握着我的手,抽了抽鼻子,压抑着自己,但我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我会的,我会告诉他吴眠玖跟张叶城的事情,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任何事!」
「谢谢妳,妈……」她轻喃,声音在哽咽。
「乖女儿,妈累了,让我睡会儿好吗?」我抬起我无力的双手,想摸摸她的脸,可是在我摸到之前,眼皮已经重重地阖上,在意识消逝前,我听到了谁的哭喊声,是谁呢……谁呢……
?
小城、小城、小城……
我又在一次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木门前,木门已经被打开,而我看着里面。
一桌一床一橱柜,橱柜里有个精緻的花瓶,花瓶里有朵花,散发清淡的香味,棉被折的整整齐齐,枕头也摆得好好。
一名身穿军装挺拔的青年站在桃木桌边,手上把玩着一个牛奶瓶,里面装着纸星星,但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我,那双眼神中充满歉意和笑意。
我走了过去,在他脸上用力咬了一口,接着抢过他手上的牛奶瓶,打开盖子,将全数的星星撒下,里头掉出了一颗璀璨的石头,石头掉在水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晕开了整片湖泊,晕开了在天上闪烁的银河,晕开了在我们彼此心中最美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