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过去响了好多下他才接起来,声音不冷不热的是他一贯的作风,她听着他极具磁性的嗓音,浑身发软,“我今晚拿了金x奖。”
“那就恭喜我们的新晋影后了。”他似乎漫不经心的说。
想象着他唇角的那抹淡笑,明明知道他看不见,曾晓还是撅了撅嘴唇,“讨厌啊,你都没看电视的吗,今天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今晚有点忙,没来得及看电视。”
她其实只是在撒娇而已,但是听到他的解释,曾晓更高兴了,他这么好的耐性,简直就像是回到了他们刚刚开始约会的那阵子。
“好吧,我原谅你了~”她又接着说重点,“对了,我刚才接到了老陈的邀请函。”
“你不是很想去么。”
“……你睡了吗?”
“还没。”
“你在家?”她试图将问题说的更直接一点。
费祁很快就领会了她的意思,声音似乎要穿透话筒直达她的耳边,“怎么,想我了?”
曾晓分不清自己脸上的微烫是酒意还是羞涩,“我才到家,刚洗好澡呢。”
“这两天我在城郊,参加了庆功会早点休息吧。”
啪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曾晓郁闷的看着被切断的通话,自己这么主动就被拒绝了?
城郊……他城郊的房子就像个谜一样,她其实也跟着他有一年的时间了,算是挺长的,去过他市区的高级公寓也去过他公司旗下的酒店套房,都说有钱男人狡兔三窟,像他这样有钱有貌也有势力的男人手下的房子可能真是数不清,曾晓也没想去探究,可他城郊的那套房子她从未涉足过,他也根本不提,那里难道金屋藏娇?
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他们的关系说好听了就是成年男女的约会,说难听了就是包养。但女人通常都是颜控,被有钱却很丑的男人包养说出去很心酸,被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包养那就是享受,见过了圈子里太多女星整天承欢于一堆矮丑挫老男人身下,所以曾晓非但不觉得丢脸还很长脸。
值得高兴的事情太多了,身体的*可以自己解决,所以她很快把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
费祁在自己房间里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之后,时钟指向了八点半。
闻初颜还没有回来。
意识到自己又想到她之后他有点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来到了这里,只是车子开着开着就开回了城郊。
这里是他最早在s市买下的一套房产,不是最豪华的也不是地段最好的,却是他唯一一套还留着这么多佣人,司机,人最多,最有烟火气的一套。
揉捏着眉心,他觉得有些疲倦。事实上这些年来他的倦意越来越浓重,很多时候都想着是不是该放弃一些东西了,但他又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暗礁潜藏,波涛涌动,只能继续往前,没有再回头的机会。
十年前的他是个小混混,小流氓,跟着所谓的老大一路打打杀杀,终于才搏得一席之地,他都不知道自己踩着多少人的血走上来,如今他身家早就过亿,在上流社会中如鱼得水,却不再是个干净的人,有人总说金盆洗手,但灵魂中已经浸透了肮脏和污垢的人,又怎么洗白重新来过。
所以他在*中沉沦又自责,看着自己从矛盾中一步步变成今天的自己。
也许这就是他没赶走闻初颜的理由。
只有她还像最初那样,留着她,就像留住自己唯一的一丝过去和纯真。
窗外飘起小雨,冬夜的雨夹杂在寒风中就像冰粒子一样冻人,闻初颜终于到家。
王妈递上一碗暖融融的红豆羹,她很喜欢吃这个,但从没表现出来,也没跟王妈说过,所以有些诧异的接过,说了声谢谢就坐在餐桌上小口吃起来。
红豆羹做的很入味了,又沙又糯,已经看不到红豆完整的颗粒,颜色讨喜又诱人,吃下去香甜可口,她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
以前肖容经常给她熬红豆羹吃,夏天是绿豆汤,肖容也曾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厨房的手艺是结婚后锻炼出来的,这两样是她最拿手的东西,因为它们只需要时间和耐性就可以做的很好。
闻初颜那时吃着红豆羹,从没想过有一天肖容会不再做了。
她吃完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王妈说,“我想再来一碗。”
王妈很高兴的说:“多吃点,厨房做了好多呢。”
正要再进厨房的时候,费祁悠悠的踱着步子从楼梯上走下来,“给我也来一碗。”
王妈愣了下,说了句“好的”就匆匆的走进厨房去了。
又是第一次。
两年多来两人第一次和和气气的坐在餐桌前一起吃宵夜,虽然只是一碗红豆羹。
闻初颜这下没法好好进食了,一边吃一边偷偷摸摸的瞧他,直到他语气不善的用手指敲了敲桌沿,“好好吃饭。”
她心里嘀咕他明明是不爱吃甜品的,但这样静谧而平和的时光难得,她静静享受着。
不经意间他又带着那种凉凉的口吻问她:“在那个面包店里做的很开心?”
闻初颜立刻双眼放光,但还是稍微注意了下他的脸色,回答道:“开心的,老板娘人很好,也轻松,大家相处的很愉快。”
“听说你现在每天自己骑车去上班。”他的目光穿过她看向门边。
刚才回来的时候她就顺手把自行车靠在了玄关处的墙边,每天她都是这样,虽然会在上楼前把车子也一起带到自己的房间里,但费祁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毕竟这家里全是他的人。
只是她还有自知之明,自己太容易碍着他的眼,很怕这车也受牵连,因而一直没把车子直接停在楼下。
所以她迟疑了一下就点头了,“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