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过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若昙花惊艳一现，“哈哈，你说得没错，那告辞了，希望还能再见。”
我目送他走后，才道：“……保重。”
江湖险恶，人心至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已知他一去便不会再见了。但也说不定，或许有一天，无意间我又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而他，还同初识时一样，不忘初心，不改那坚定的双眼。
前路漫漫，希望还能再见，希望再见还是少年模样。
第五回：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下）
我的感慨没有持续太久就扑到师?*砩闲ξ夭洌骸笆Ω福簧硕园桑俊?br/
师父本还在沉思，听我这么说又淡淡道：“徒弟，你想去就去吧，只要回来就好。为师怕你错过了年轻的时候，将来怪我。”
我问道：“您不怕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就不想回来了？”
师父道：“你敢吗？”
我搂着师父的腰，用脸在师父胸口蹭了蹭：“不敢，我除了师?*肀吣囊膊蝗ィ?br/
师父虽然嘴上不说，但从他偷偷翘起的唇角能看出他心里受用。师兄看到我们甜甜蜜蜜的，皱了皱眉折扇缓缓打开，别过头去。这时候教主回来了，也看到我们师徒情深，忍不住质问师父：“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我听说苏瑶大姐被红袖抓去了。”
师父道：“她是打算刺杀红袖。”
教主问道：“她不是害死了你全门师姐弟吗？还有我一直想问你怎么回事，对傅无极就无动于衷吗？”
师父不说话了，表情果然无动于衷。但我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臂慢慢收紧，紧贴着的胸膛咚咚直跳，才知不是这样。
气氛僵冷，师兄忙道：“是我不好，我这就去帮苏瑶师祖，师父您不用操心了。”
师父仍旧不说话，既不说是也不反对。教主皱眉，看着师父忍不住道：“我说你是不是偏心？小涂第是你徒弟，姓陆的就不是你徒弟了？难道陆青舟的儿子对你来说就……”
“够了！”师兄和教主互视了一眼，迅速别开视线，对师父柔声道：“师父没关系，我知道在你心里……”
师父面无表情地把我推出去转身走了，我忙着去追师父，没顾上听那两人又吵了什么。找到师父时他在对着坟包发呆，他背对着我，身子单薄得显得有些瘦弱，但我知道他不弱。
要有一颗怎样的心，才能在走过无极地狱后，还能自己补全这百孔千疮？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日他和陆青舟被困无极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每次的提及都是再一次重复痛苦。我想对于无极，师父应该是怕了，但怕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段回忆。
我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为了让师父开心点，我就……听他拉奚琴吧！没关系，只要师父高兴，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师……”
“徒弟。”
我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师父便背对着我，突然问道：“为师真的冷酷无情吗？”
我安慰道：“当然没有，师父只是心狠手辣灭绝人性道德崩坏……而已。”
师父：“……”
果然打过我后师父心情好了很多，还跟我说道“徒弟，我们去找红袖吧。”
我说：“可，可是那个红袖不是只抓年轻姑娘吗？等等，难道你……”
师父说是的，我的脸就腾地红了。
……
我背对着门捂住脸不敢偷看，买来的衣服不知道师父穿上是什么样子，光是想想那画面就气血上涌，这时只听门吱嘎响了，我颤抖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却又控制不住眼睛向上偷瞄，窥到一眼后脸更红了。
“师，师父……”
师父笑了一下，问：“为师美吗？”
我把头低得更低，几乎要埋到地底，害羞地扯着师父逼我换上的裙子点点头，师父却捏住我下巴：“小徒弟，你也很可爱。”
他说着渐渐贴下来，呼吸间都是师父的气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闭上眼紧张地等着，他却突然退开，点了我额头一下道：“走了。”
我失望极了。
红袖那抓了好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和师父晚上在街上晃晃就被抓走了。师父还自称跟我是小姐妹，管事便让我们等着。我趁这个功夫旁敲侧击地问：“最近有没有比我阿姐还美的姑娘？”
管事姐姐看了冷冰冰的师父一眼，道：“老大不喜欢这种类型的。”我问红袖喜欢什么类型，管事道：“喜欢文静娴雅的，十年前倒是有一个合她心意的，可惜……”
这话刚落，我就感觉到身旁的师?*砩厦偷乇鼍说纳币猓岷诘乃咀炮ぺせ昊穑×四侨说牟弊印?br/
“不许提她。”
我忙按住他的手，但仍然没制止得了，等我紧扒着的手臂放下时，那人已经断气。而师父那眼神一派宁静，完全不像刚杀过人的模样，气定神闲地推门。
“走。”
我害怕得不敢说话，总觉得他在发疯边缘。心里后悔极了，不该让他来的。
好在路上也没多少守卫，不然师父又要大开杀戒了。一路找到红袖云雨的行宫，闯进后正好看到师祖被一个容貌妖媚的红衣女子压在身下娇喘，师父眉峰一皱，刚要抬手却听外面有人来报：“大姐救命！外面有个疯女人杀进来了，我们的人死了大半了！”
红袖尖声怒喝：“什么人敢坏老娘的好事？！”
说话间站在门口传话的宫女嘴角倏然流出血来，缓缓倒了下去。她身后的白衣女子把剑从她身上拔了出来，光从她背后放了进来，背对着阳光让她的表情变得模糊，但声音却异常平静。
“杀你的人。”
见此状况，我拉着师父的手退到屏风后。我趴在缝隙偷看行宫里的刀光剑影，姐姐眼睛通红，每一剑都不要命了般，像要和红袖同归于尽，头次见她情绪如此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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