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7_金笼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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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1 / 1)

这掌心太温暖,让他重回人身,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身。

渊明亦是笑着的,笑中一般泪眼带凄怆:“殿下,殿下……你特意在深夜来见我,不是为了利用么?”

“我说过,为了你文华熙,我会尽我所能,现在亦如是。你不必担心,你要我怎么做,我为你去做就是——”

“是你让我发觉,或许我本质还是个魔物。”

魔物?

凶荼依稀也说过这样的话,说什么魔认准的东西便不会放手,就算明知是错,大爱大恨间也要追逐至天地尽头。

“其实你们何必对我说……我等不到那个时候呵……”文华熙双目涣散,徒劳地任身上的男人又将自己面对面抱进怀中,大敞的双腿间一片淫液濡湿,令他合也合不拢,只得被钳在男人的**上,挺着腰随渊明的动作而无力迎合。

或许是近些时日某人入梦太多次了,渊明清俊面庞忽然在眼前融化,纤秾眼睫上挂满露水,水光中面前人的眉毛显得粗了几分,嘴唇也更薄,凌厉的双目看起来便摄魂生威——

魔都景物俱化模糊,纵心中不愿,已成瘾的金刺花还是发挥了自主寻求欢乐的药效,极乐中,深深**在自己身体里,同自己合二为一的,仍是最初那个身影。

文华熙双目酸麻,眼眶剧痛,泪水滑落时却对着幻影清晰地笑:“若我说,我要你投身圣火自焚,换魔国不再终年积雪,换结界永久封闭,两界不起战事,但你很可能会付出血肉之躯的代价……啊啊啊!”

渊明不发一语,臂膀上常年征战锻炼的结实肌肉如岩石般紧绷,腰间的动作又快又狠,抵着文华熙大腿内侧的锦缎亦丝丝开裂,飞快地磨破了那柔韧肌肤。

“……我、我要请你去死,将军还愿答应?!”

一声惨笑,数声急喘,三四点急雨落庭前,五六片芭蕉枯残年。

七八目星子落,已是连催鼙鼓,二更天。

——云散雨歇。

文华熙拥着锦被艰难地坐起身来,有人自身后拢着他的鬓发低嗅,来回抚摸他触手生温的柔软脊背:“我本没有生的理由,倒要多谢你,给我一个死的理由……”

“算我痴愚罢,得此良夜,虽死何惜。”

文华熙没有回答,渊明的拥抱也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他便离开,又捧了整洁衣物,亲自彬彬有礼地替文华熙料理了琐事,又坚持叫了一驾青布小车,才将他送回宫去。

“为免嫌疑,本将便不亲送了,公子一路好走。”

“多谢将军盛情,此番……你我尽知,各在心头罢。”

文华熙独自行出小园,临去回首一眼,渊明仍是他来时那样,负手望着苍穹中再也不会浮起的月亮,仰首饮尽了一杯苦酒。

谁言酒可浇愁?

他一路神思不属地行出了门外,乌罕披了一身夜露,依然在将军宅邸门前的灯笼旁等他,站立之处的阴影不曾挪动分毫。

文华熙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乌罕适时撑起伞,两人便步下阶梯,行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中。

“将军说,您这招,走得岔了。”乌罕平板的声调没入雨声,雨滴清脆听来悦耳,掩盖了多少话中恨得牙齿发酸的嫉恨,故而文华熙并不如何在意他传来的话:“以情动人,再无情利用,他对我使来就很有用,还要多谢大将军赐教。”

乌罕张口欲言,文华熙只觉好笑,抬手挡住了他的话:“你辛苦了,他也是,窥人私隐如此卖力,我佩服,只是不要扰了这难得雨声——”

他自伞下抬首望向乌云聚拢的天穹,任一滴雨珠自眼角滑下,神情澹然无波:“春雷过后,便是急雨,看来,雪就要彻底停了。”

TBC

作者有话说:eon~评论汹涌起来QAAAQ~~~

☆、三十一

三十一

大典选定了吉日,祭祀嫁娶两相宜。凶荼按照规矩选了历书,开了祭坛,却不肯老老实实在殿外等候迎接,文华熙四更天便起身准备梳洗,他亦披着战甲便闯进了长思殿。

罗帷低垂,宫灯闪烁,宫娥鱼贯捧着大典的繁复饰物,每一面铜盘内都是奇珍耀目,凶荼却看也不看,拔剑掀了珍珠帘,解了九龙冠,便径直来到了泉池边,躬身掬起一捧柔和碧波捞了捞,却没如愿以偿捞出心上人来:“你还要泡多久?!”

“如此大典,自然要慎重其事。若我仪态不佳,岂不也是辜负了陛下这些日子精心准备?”文华熙自泉池边的暖阁中赤足行出,只批了一袭素衫当风,身后跟着为他擦拭长发的宫娥。

凶荼有些怔忪地看了看空荡的池子,又看了看面前笑吟吟的人,不由挠了挠头:“本王还以为你化在池子里了。”

“陛下不用太急,若真要等,便稍候罢。来人,去伺候陛下着装。”文华熙在妆镜前坐下,瞟了一眼凶荼身上黑一块灰一块的甲胄,立刻阖眼叹了口气。

乌罕立刻指挥着早有准备的下人们奉上帝后礼服,凶荼莫名其妙便被七手八脚地按住穿戴起来:“还未行礼,你这王后的派头倒是摆得很足了!”

文华熙漫不经心地抬眼拣选着铜盘内的玉饰:“无非是顺应帝心而已。”他的头发已经长可及地,一缕缕浓密得发出雪亮光芒,要两名宫人才能整理,一人如待珍贵雪练般捧着,另一人则捡了錾着龙凤呈祥的细齿银梳小心挽起,乍一看,这一头缎子般的雪发竟也如织机上的天河锦,流淌耀目,莫敢直视。

凶荼看着看着,不禁站起了身,抬手阻止了要替他佩剑的内侍,跋涉过两人之间相隔的一池清泉,亲自拿起宫娥手中梳子,替他未来的王后结发。

文华熙看着镜中影影绰绰,在自己笑着的面庞后又多了一双眼,一双燃烧着致命热切的眼。

“本王今日也算是‘涉江采芙蓉’了罢?”

“可惜陛下一闻兰草之香便要大打喷嚏,否则我倒可用兰泽芳草报答。”

“本王还以为你会夸我近日诗书大有长进。”凶荼哼笑了一声,小巧的梳子在他手中显得像个易碎的风铃,怎么摆弄都不得宜。文华熙抬手止住了他,口中衔着一枝白玉凤头钗,自行挽发。

凶荼从善如流,自内侍怀中接过了自己的佩剑,一挥手遣去了众人,清泉幽幽,宫灯燃脂暗香,在这天明未明的晦暗时分,只剩他们两人。

“本王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劳什子花草,本王只要你。”凶荼一边欣赏着文华熙侧头梳拢长发,一边伸出手去,掐下了一只馥郁兰花的花蕊:“何况这些‘君子之花’,你也不会想献给本王罢?”

“花种是谁给你的,你不说本王也明白。本王之所以近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希望你真能做到‘顺应帝心’。”凶荼恨恨地皱眉,猝尔长叹一口气:“你就是这个死不悔改的脾气,现在你满意了?本王拿你没办法——”

“就算是傀儡,王后也是我独一无二的……伴侣。”

文华熙专注地对镜理顺长发,他那头悬天白瀑般的头发可真是生得好,却也像人世三千尘缘,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凶荼是沉着嗓子大喝出声了,可眼见着文华熙只顾一枝接一枝地以雕为青鸾丽凰的长簪束起长发,他也只得苦笑一声:“本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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