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见我来,显得很高兴,她兴高采烈地拉住她妈妈的手左右晃着,嘴里声音清脆地叫到:“妈妈,妈妈,莱欧来看我们啦。”
艾登女士刚刚应该是在靠着椅背小憩,被朱莉尔叫醒后,很快对我友善地笑了笑,“早安,莱欧蒂尔医生。”
“早安。”我回应道。我一边走近一边观察着小朱莉尔的脸色。她双颊的颜色比两个星期前要暗淡一些,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但还远远没有到达杰拉德那种苍白的程度,精神状态很好,和以前一样爱笑爱闹。看着她的笑容,我的心情也变得愉悦了些,走上前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药都有按时吃吗?”
“吃啦!”朱莉尔晃着她妈妈的手,“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然后和妈妈一起去看爸爸,才不要一直躺在床上呢。”
“你爸爸还是很忙吧?”我看她手里一直握着通讯器,估计是一直在等待着远方的来电。
“爸爸是英雄!当然很忙啦。”朱莉尔脆生生地叫着,“他正忙着守护我们的家园,忙着打倒坏人呢。”
关于朱莉尔的情况,我之前有询问过艾登女士,但艾登女士回答说她也不清楚女儿究竟是什么时候感染上病毒的。她们之前一直都居住在安全区,周围的人都没有染病的迹象,只有朱莉尔在每月的例行检查中查出来感染良性HLM病毒。因为她的缘故,政府甚至将她近段时间所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但依旧没能找出传染源。
这也让我产生了一下不太好的联想,我想接下来,我得将大量的时间都花费在解析那些这次带回来的样本上,特别是那两管血液和那个还暂未命名的新型物质。
“莱欧,”在我沉思的这几十秒时间里,朱莉尔伸出手轻轻地扯弄着我的袖子,抬起小脸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听说昨天晚上整个研究所都闹翻天啦!我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笑起来,反握住她细嫩的小手,用大拇指在她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惹得她发出一阵惹人怜爱的清脆笑声,“是我正在治疗的另一个病人,昨天我有事不在,他就不怎么听话,闹腾得我的同事们头都是疼的,你可比他乖多了。”
“那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朱莉尔认认真真地伸出手比划着,“我妈妈说啦,不听话的小孩子就该教训,教训了才知道什么是对的,所以我一直都很听话,不让妈妈担心。”
艾登女士抬起一只手握成泉半遮住嘴,轻笑了?*?br/
“好主意。”我点头称是,“他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不然以后我万一再有事离开,他说不定就更过分了。”我看着朱莉尔古灵精怪的笑容,牵着她的手放回被子里,问:“等你们都好起来,我让你去看看他好不好?到时候他要是再不听我的话,你可一定要替我教训他。”
“好!”朱莉尔信心十足地鼓起小脸,“我的拳头可厉害啦,一定教训得他服服帖帖的。”
“那你得先答应我,一定要把病治好,让身体好起来,不然到时候哪里来的力气揍人?”
“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朱莉尔点着头,后脑勺一下一下轻轻磕在身后的枕头上,“有妈妈陪着我,还有莱欧你经常来看我,我一点儿都不孤单。”
我见艾登女士的眼眶又一次开始泛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又聊了些琐碎的事,问了问她平时都会做些什么,就离开了病房。
在回研究所的路上我碰见了戴布。小伙子正抱着个厚重的盒子一路小跑,见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表情有点儿兴奋又有点儿尴尬,走上前来打招呼:“医生,早上好。”
“早。”我朝他手上的盒子抬了抬下巴,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戴布掂了掂手里的盒子,向我解释,“这是二组这几天要用到的实验样本,应该是一些海洋生物,用来做抗性试验的,我顺路替他们拿过去。”
我瞧了一眼他还算是轻快的神情,“辛朵莉没跟你计较了?”
“估计还是有点儿生气。”戴布语气尴尬地嘿了?*俅味晕业屯返狼福白蛱焓翟谑欠浅1福缴!?br/
“没关系,不怪你。”我挥了下手,“你去送东西吧,下午记得通知一组的人来会议室,我有事要交代。”
“好的,医生。”戴布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身走回来,略有些犹豫地问:“对了,医生,我一大早上刚从寝室出来,就看见所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您……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他作出任何对您不公平的决定,冤枉您或者做出贬低您的事,请务必要让我们知道。”他严肃地说,“我们研究所的人都看得见您为HLM病毒研究所作出的贡献,并且都相当尊敬您,一定会站在您这一边的。”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只是对我半途阻止了你的行动有些怨言而已,我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他生气是应该的。到时候如果真出了事,我也会上报上去,就让高层来决定这件事的结局吧。”
“可他毕竟是所长,高层应该会比较偏袒他那一边的说辞吧?”戴布依旧有些不放心,犹疑地问。
“高层当然会比较偏袒他,毕竟是他贿赂了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我实话实说,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无论这件事是我做错还是所长做错,最后都会是我赢。”
“为什么?”戴布不解地问。
我对他笑了笑,晃了几下手里的资料,“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剥夺我身为军方医护人员继续研究HLM病毒的权利。”
第18章
我不清楚所长回去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但他离开后的这两天内都一直没有任何麻烦找上我,我也就安心待在实验室里,依靠研究所的各项先进设备开始钻研康纳尔多给我的那份样本。这个过程中我没有让任何人帮忙,连辛朵莉都不清楚我在实验室里做些什么,样本我也随身携带,遵守我和嘉利米维尔的约定,对所有人进行保密。
而在研究外的所有空闲时间里,我都待在了隔离室里,逐渐尝试着与杰拉德进一步交流,虽然目前看来我们的交流可以说得上是完全失败,但他却在行为上越来越配合我,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进步。
不过他偶尔也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小动作,经常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比如现在,他就正试图双手并用从我手里夺过那个对我们来说都已经变得相当亲切的餐盒。
“你想做什么?”我一边问着一边讲餐盒盖拢举到身后,躲开他忽然抓来的手。
杰拉德盯着我的双手手臂,确定了看不见被我藏到身后的食盒,于是又乖乖地坐了回去。等我从身后再次拿出餐盒时,他又一次扑了上来。
“你急什么?”我将手掌撑上他的额头,一把推开他,“怎么,我早上没喂过你吗?饿成这样?”
杰拉德被我向后顶住了额头,视线受到控制,只能用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抓个几下,就再次偃旗息鼓,安静了下来。
我松开手,双手一上一下托住餐盒,注视着他的眼神以防止他的再一次突袭。他似乎已经放弃了要从我手中夺取餐盒,睁着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我。
“你这种眼神我见得多了,别想着糊弄我。”我用极其缓慢的动作打开餐盒,用叉子在里面拨弄几下,叉起一片蔬菜晃了晃。
于是他又做出了一件令我感到惊讶的事——他的视线随着我手里晃动的食物左右偏移,然后前倾身体凑了过来,张嘴一口咬住了菜叶的底端。我挑起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在成功抢夺了这一片菜叶后,就又退了回去,紧闭着嘴唇在口中咀嚼食物,睁着眼睛继续眼巴巴地盯着我。
我大笑起来。
“前几天那件事之后,你好像没以前那么呆了。”我眯起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茫然无知的神情,“不错啊,越来越不听话了,都学会从我这里抢东西了是吧?”
他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主动地从我手里取夺食物,只会呆愣地坐在一边等着我喂食。这个新现象令我的心情几乎无止境地上扬着,满心的愉悦都快从我的胸膛中弥漫出来,充斥了我的整个大脑。
我再次叉起一片菜叶,晃了几下又放了回去,思索地看着他蠢蠢欲动的眼神,说:“张嘴。”
杰拉德无动于衷地看着我。
“张嘴。”我再次说道。甚至自己张开嘴给他做了示范。这是我这几个星期以来一直都在重复的行为,无论多少次都不厌其烦地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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