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欧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比我们都更加清楚这种活体实验的可行性极低,需要使用的手段也非常极端,就算他们是恶性病毒感染者,但也依旧是人类。”尼约继续说,“如果报告上的数据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个叫休士的人问题就大了,特别是这份报告还是发给格格耳里所长的。”
“报告前半部分的一些基础资料,都是当时我们研究所得出的结论,他应该很早就和格格耳里所长有联系了。”我将茶具放进餐桌边上的清洗槽里,再走回来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两份讯息很可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联,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去一趟休士所在的那个研究所。不过虽然是这么打算的,但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理由。”
“去研究所还需要理由吗?”尼约疑惑地皱眉问,“你再怎么说也算是这个领域远近闻名的专家,去某个研究所找某个以前共事过的研究员聊聊天谈谈心什么的,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的吧?”
“但是这个家伙昨天才刚刚追踪过我的系统ip。”我说,“虽然他最终没能破解z.z设下的防护程序,但是我如果这就直接毫无理由地去找他的话,难免会让人心生疑虑。”
“那你打算怎么办?”
“暂时还不清楚。”我用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他,“我才刚离开研究所不久,新闻前段时间也针对我和我手下小组发布的那份良性hlm病毒抗体报告沸沸扬扬地报道过,所以我现在的确不太方便这么明目张胆地去另一个研究所。我过段时间还得去军队,在去军队和你们汇合之前,我都要尽量保持低调,最好不和外界的人有任何接触。”
“那要不我去?”尼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挑起眉毛换了个想法,“反正在外人眼里,我一直是个吃饱了没事**到处溜达的闲晃记录员,每天都跟在嘉利米维尔队长的**后面混吃混喝。我要是忽然有一天心血来潮,想去各个研究所晃悠,做做采访什么的,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吧?”
“的确是个办法,但你到时候就不能只采访那一个研究所了,你打算花多久时间去把那片区域的研究所都挨个采访一遍?”
“那怎么办嘛!”尼约再次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抬起一只手晃了两圈,“我头疼,你们慢慢考虑吧。”
嘉利米维尔侧头看了一眼正作抓狂状的尼约,对我说:“让费利舍先生安排吧。如果他的理由是想要找寻一些优秀研究员再次成立专攻小组,并派你去询问这些研究员的话,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我先和费利舍先生商量一下吧,他那边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尽快安排。”
“我和康纳明天也得回军队了,基地那边我不是太放心让麦加将军一个人待着,”嘉利米维尔抬起胳膊抓住尼约依旧在空中挥舞的手,“你还需要这家伙吗?”
“带他一起回去吧。”我笑着说,“这段时间他也挺辛苦的,我这边的事自己一个人也处理得来,没什么大碍。”
嘉利米维尔答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准备?我好先在军队那边安排你过去需要注意的事项。”
“我会提前告诉你的。”我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杰拉德,“最关键的还是这个家伙的状态,如果他太具有攻击性,我可不敢直接把他带去军队。等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他的情况能够彻底稳定下来,我就差不多可以直接去了。”
“如果不能呢?”
“不能的话再说。”我笑了笑,“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行吧,随便你怎么做,我只负责给你提供吃住。”嘉利米维尔耸了下肩膀,“你要的训练用器械我也会抽时间让人给你送过来,你尽快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吧,基地那边我也有点疑问想找你看看。这段时间我去再确认一下基地四周的情况,看看那些感染者究竟为什么会成群离开。”
“找到原因的话记得通知我。”我整理了一下脑中的信息,又说:“有件事情你帮我留意一下。”
“什么?”
“在你接触恶性病毒感染者的时候,带着你队伍里的军医一起,找找看有没有刚刚感染没多久的患者。”
“感染没多久?”嘉利米维尔皱起眉,“具体是多久?”
“感染时间越短越好,”我将目光转向康纳尔多,“最好是感染上hlm病毒还没超过十二个月的感染者……如果你们能找到的话。”
康纳尔多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不太确定地问道:“您是说,还依旧处在病毒传播周期里的恶性病毒患者吗?”
“对,这和c-v27的进一步研究有很大关联,麻烦你们了。”
“感染者的具体感染时间从外貌上很难分辨,我只能尽量。”嘉利米维尔缓缓点头,“如果真的找到了的话,我会立刻联系你。”
第58章
距离嘉利米维尔带康纳尔多和尼约一起离开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我在这十几天里一直注意着新闻通告的内容,没有看见任何和嘉利米维尔所属基地或hlm病毒研究协会有关的消息,也算是松了口气。这种时候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毕竟像这种与hlm病毒息息相关的组织或地点,一旦被新闻关注,那肯定都是出了大事。
目前看来嘉利米维尔那边应该还算顺利,如果有任何问题他都应该会直接联系我。费利舍先生在协会那边应该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上次的系统入侵事件,暂时也什么消息。我前两天抽时间和他联系了一次,和他讨论了关于去北部基地寻找鲁纳森·休士的问题,他听完原因后表示会尽快安排,所以我这段时间也乐得清闲。
令我感到高兴的是,杰拉德似乎越来越清醒了。他能够以各种方式对我的提问或行为做出应答的情况越来越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喉咙里滚动嘟囔一些我根本无法分辨具体意思的古怪声音,但至少说明他在努力试图给我回应。我尝试着纠正他的每一个发音,引导他正确开口,并尽量简化我自己的语言,让说出来的话语的意思更加简洁明了,方便他辨识其中的含义。
不过他似乎更加爱黏着我了,每天都几乎寸步不离,到了夜晚更加变本加厉。从那天早上开始他就学会了在各种时间段溜进我的房里,我现在甚至不需要生物钟的提醒,就会被他不断蹭动床单的声音或**脆趴伏到我身上的动作从睡梦中叫醒。
这并不是说我厌恶他的靠近,相反我对于他愿意亲近我这一点而感到相当愉悦——但这不代表我能日复一日且状态奇佳地控制住我的身体反应,虽然说起来夸张,但我的确几乎快要被他折磨得精神错乱。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总有一天会自发地推翻我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自我认知力,做出一些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
所以昨天晚上我在餐桌上思考了很久,决定锁上我的房门。
我现在唯一期望的事情就是他不要直接一脚踹飞我的门,以目前这个他和我住在一起的情况来说,想请个工匠来维修都有点不切实际。
我将他送回房间后,转回我自己的房间并靠在墙边仔细聆听了很久,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勉强算是安下心,坐回床上开始翻看这段时间的新闻报道。
我之前几乎从来不关注这些,新闻栏目永远都在见风使舵,除了国家级的要闻之外,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完全切合实际地报道过某一件事。他们的义务似乎已经从揭露事实真相演变成了取悦群众,只会说一些观众希望看见或者认为合理的事件。
但这几天时期特殊,我不方便直接联系嘉利米维尔和费利舍先生,也只能暂时借助这种方式捕风捉影,能够知道一些边角消息也比坐在原地等待要好。
我依旧让z.z继续观察其他研究员,同时我也在关注格格耳里所长和休士医师之间的联系频率。说实话他们其实几乎没有联系,只会偶尔互通一次简讯,说的也大都是一些没什么重点的话。期间他们只传输过一次文件,但那份文件太小,我那时正在厨房,z.z没能及时联系上我,所以正巧错过了截取的最佳时间点。文件已经传输完毕后,我就放弃了继续追踪,毕竟我现在还是要首先保证系统和ip地址的安全,如果被他们查到是我的话,之后我和嘉利米维尔的计划就很难再进行下去了。
我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储存进主机的防护网内并且进行了加密,才将终端放回桌上,躺上床进入睡眠。
隔天早晨我自然清醒过来的时候,抬起手没能直接触摸到杰拉德韧性十足的侧腰,还稍微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这个想法才刚刚出现,就被我立刻驱逐出了大脑。
我走下床习惯性地拿起终端瞟了一眼,确认没有任何新消息后,走进浴室洗了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一大早上不用耗费过多精力的确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我走出浴室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杰拉德差不多该饿了——虽然其实他的身体并不会那么容易就产生饥饿感,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三餐准时,所以我也乐得把他的生活作息时间调理得更健康一些。
但这种平静的心情在我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我看着站在门外的杰拉德,他还依旧保持着双手抬高在身前的姿势,很明显刚刚应该是将双手撘放在门上的姿势。他睁着眼睛,愣怔地看了看我,没有立刻放下双手。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看到他这个样子的瞬间感到了心口划过一阵刺痛,几乎是立刻就为自己昨晚锁门这个决定而感到了后悔。这种心情使我的想法变得复杂而又难以言说,尤其是我还不清楚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站在了这里。
我伸出右手将他的双手手腕一并抓住,慢慢按下他的胳膊,让他将双手放下,不用那么吃力地举着,然后又抬起左手,用两根手指在他的颈侧慢慢揉捏按摩了几下,“……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身材高挑,几乎和我持平,但在面对我的时候却和个孩子没什么两样。我将手背抬高,迎上他蹭过来的脸颊,用指腹抚摸着他的侧脸,叹息着说:“我也说不准是不是你在外面一个人太久了,所以比普通人更加渴望与人接触,”我笑起来,同时轻微地皱了下眉,“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办啊。”
他理解不了我这么说的含义,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平静,似乎在我门外一直站着守候的这不知半夜还是一整夜,他始终没有感到丝毫委屈。
我沉默着收回手,绕过他踏进走廊,然后回头轻笑道:“走吧,洗洗脸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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