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目不斜视,看不见这一地狼藉似的,吃力跪下道:“公子,外面敲门。”
长豫抓着傅琅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一边问五十三:“说什么?”
五十三道:“说是有人来访,金小姐还是什么的,我……没有听清。”
长豫听了金明的名号,突然站起来把傅琅丢开,往台阶上行去。傅琅一副活不过明天的样子,他也不担心,就算她再作什么妖,也还有五十三。不过他也并不完全放心,敲门时还问了一句:“谁来了?”
门外果然道:“是金小姐。公子,出来吗?”
长豫“嗯”了一声,门随即开了,推开门就往外走,突然脚腕被人拉住了。长豫突然反应了过来,正要回身,膝弯又被人猛力一推。这下躲无可躲,整个人重重摔到了地上。
守在门外的人见五十三地扑了出来,直觉地伸脚去踢,却见五十三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反而往门槛上拦腰趴着,力竭一般。那木门厚重,被他这样卡着,压在腰上力道已经不轻。守门人不知道他想怎样,又迟疑着往前走了一步,五十三被擦**净的小脸上居然浮起了一个童稚的笑容。
守门人来不及反应,只见自五十三袖中滑出一支金簪,金光闪耀之间他眼睛一晃,脚腕便被一股大力抓紧了,随即小腿上被尖锐的金属尖刺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他叫喊了一声,被拽倒在地,然后是胸口被刺了个大洞。
五十三拔出金簪,把卡在腰上的门推开,把傅琅从里面拽出来,给她指了个方向,说了句:“跑。”
傅琅也不含糊,把五十三抱起来扣在怀里。五十三个子不高,却真的挺壮,不然刚才也没那么大力气。这里想来是长豫府邸的偏僻后院之类,并没有其他人,傅琅抱着他跑得踉踉跄跄,一边问道:“其他小孩子呢?”
五十三在她怀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傅琅道:“大公子会救他们的,你放心。”
五十三抬头看着她,她喘得厉害,天真热,她额头鼻尖满是淋漓的汗水。五十三又摇头:“不要救他们。你们越要救,他们越要死。”
傅琅觉得狗屁不通,正要骂他,突然觉得手心一凉,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五十三挣开了她,跳到地上,边往回跑边吼她:“你别废话!”
原来长豫已经提剑追了过来,傅琅没有停步。隔着渐渐拉大的距离,她也听到了那声躯体撞击的声音,随后是锐器划开躯体,然后是身体落地。
傅琅在跑动中只愣了一个瞬间,随即握紧手中物,没命地向前跑去。
手中凉而且湿,黏滑的血渐渐**涸,五指紧密包裹着一支金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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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十四章(一)
长豫抽出剑来,把软塌塌的五十三丢到一边草丛。他抬眼看了眼傅琅的背影,除了他和守门人,这里一向没人出入,也不能叫人来追。他追了几步,突然身后不远处响起人声:“长豫哥哥?你拿着剑做什么?”
长豫立刻停了脚,把剑收回去,回身笑道:“处置些东西罢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天色确实不早了,半张夜幕已经落了下来,马上就要宵禁,不过金明是不大管这些。她晃了晃手中的食盒:“我刚才进宫了,王后娘娘做了你喜欢的点心,我就送来了。”她看见长豫脚下黑黑的一团,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疑惑道:“长豫哥哥,你脚下是什么?别绊倒了——”
长豫怕她看见,几步走过去接过她手中食盒,带着她往前院走去,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喊人。金明去厅中坐了,他使了个眼色,家人上来低声解释:“金小姐进来等了一会,说要四处转转,我们不敢刻意拦……”长豫摇头示意他不用说下去,吩咐道:“叫查宵禁的仔细些,务必把傅琅带回来。”
那人应声下去了,他才进去坐下。说了几句,金明突然放下茶杯问道:“长豫哥哥,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长豫给她添了茶,笑着说道:“怎么这样说?”
金明犹豫道:“其实,如果这是别人家我也不会乱跑。只是我想着,你和我,还有戴望哥哥,裴瑟姐姐和林姐姐,我们几个本来就是很好的,小时候都是这样,长大更是……你不生气吧?”
她把童年的玩伴数了一通,长豫并未抬眼,又揭开茶盖,重新注了滚水进去,“不会的,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
金明却“呀”了一声,“又下雨了。今年的天气真坏。”
长豫转头看了一眼门外渐渐成势的雨,点了点头:“今年天气格外坏。前几年我在陈国,听说平阳都很好。”
金明道:“听父亲说,桐江那边怕是要坏事。”
她声音还有些稚气,长豫笑起来,回身看她,只觉得是一副小大人样,和小时候还是一样的。
傅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不敢停脚,一连穿过了几条街才停下。跑得急了,喉咙里泛起的腥甜味道让人作呕,她扶着墙**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旁边收摊的小贩提醒道:“姑娘,下雨了,马上要宵禁,快回去吧,被抓住了可麻烦。”
她一把抓住那人,上气不接下气,“请问、请问你,沧浪台怎么走?”
那人不明就里,指了指:“可远着呢,这里是城西南,沧浪台靠城北,得穿过大半个平阳,宵禁前肯定到不了了……姑娘?”
傅琅转身就向那个方向跑,跑了没多远,就听到前面传来了宵禁的锣声。她脑中一震,知道长豫一定会想到这一层,转身又向西边跑去。她还记得守西城门的长官是裴瑟旧部,总该能帮上忙。查宵禁的巡逻队伍四处穿梭,她一路躲闪,总算挨到了西门。西门已关,城墙上有将士逡巡走动。城墙下也站着些人,傅琅抓了一个,脱口道:“你们长官在哪里?”
那小兵看她模样,漂亮得是有些过分,狼狈得也是有些过分。他犹豫了一下,向傅琅挥了一下手:“跟我来。”
傅琅一听这人果然在这里,大大地松了口气,走了几步,却有人叫住她:“别动!”
那小兵回头一看,原来是查宵禁的队伍,顿时大皱其眉,“你们查宵禁查到我们城墙上来了?”
那人指指傅琅:“倒不是查你们。你自己看,这姑娘像是个老实良民吗?”
小兵梗了梗脖子:“像不像?你们抓人就看像不像?”
那人冷笑一声,劈手夺过傅琅手中金簪,拿给小兵看,“这是什么人用的?你见过没有?我告诉你,这是王宫里的东西!你再看看她?再说是良民?”
傅琅知道那金簪在自己手中没那么容易看见,这人是有备而来,又见小兵没了话,顿时急了:“是谁的东西,也要见过长官再说。你去给我请长官下来!”说着一拍身旁小兵。他如梦方醒,一边往城墙上跑,一边琢磨:“我**嘛这么听她的?”
关仲一听小兵形容,便想起来多半就是这几日赤玉一天两三次地过来询问找的人。他一边急急往下走,一边派人去知会沧浪台。到了墙根底下,正见那一群人推搡着那年轻女子要带走。他走近一看,才看清原来真是傅琅。这时离留春节过去也还没过十几天,那时意气风发跟裴瑟同骑的人现在蓬头垢面,在那帮人推搡中又推又骂,关仲顿时心里老大的不忍,喝道:“**什么!”
那群人停了手,又是方才那一番说辞。关仲在裴瑟手下做了多年,一看这个阵势就明白大半,知道这时候如果松了手,多半真要出大事。他向前走了几步,手按在佩刀上。那群人查宵禁照例是不用刀兵的,看他这个架势就吓了一跳。
关仲一边把傅琅往身边拉了拉,一边道:“其一,就算是庶民,宵禁三声之前也还可以走动;其二,按律宵禁事务不到城墙,这位姑娘就是带了什么大不了的,也是我们来查;其三,”他又向前走了一步,低声道:“这位姑娘是大公子的人,你们替人办事,就这么带走,眼下轻松,可日后大公子追究起来,有谁替你们交代?”
那群人知道裴瑟权势可翻云覆雨,关仲虽然眼下只是个守门的首领,可过去跟着大公子也有不少战功,日后多半还要升。况且说得入情入理,又阵仗吓人,也忍不住退了一退,由着他把傅琅带到了墙下避风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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