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_连山半夜青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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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1 / 1)

这两个字钻进耳朵里,傅琅人趴在木头阑**上,猛然一个激灵站直了回过头去,同时就已经后悔了起来。真不该回头,更不该站在这,她难得回来一趟,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又得生气,真应该早点搬出去……

她后悔得肚子疼,却躲不过廊上走过来的七八个人,正围着中间的裴瑟说个没完。裴瑟走得飞快,片刻间就到了跟前,没有看见她似的,抬脚就要进书房。丁觉正有事要她处断,也站直了跟过去:“公子,西山的冶炼厂送来一批新剑,还放在营里,本来林将军那里要……”傅琅松了口气,打算一声不吭当个石柱子,却见裴瑟走到了门口,突然一偏头向着她脚下说了句:“站远一点。”

傅琅哪里还敢多话,她让自己离她远点,那就该远点。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才恍然想起来她背后这段高廊没有阑**,原来裴瑟是叫她离这里远一点!

想到这里,已经迟了,她一只脚已经踩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觉下一刻就要被拍扁在湖边大石头上。

裴瑟凝神听着奏报,一只脚都进了书房,突然又大步流星走了回去,一把抓住傅琅胳膊把她从廊边抓了回来。傅琅连后脑勺都发麻,吓得不轻。腕上被裴瑟抓得死紧,还不松手,又抓着她走了几步,一直到傅琅背都贴在墙上了也没放开。

傅琅确实是怕了,眼前的人简直都认不出是谁,瘦成了个衣架子,衣架子力气还挺大,神色比上次还狠。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得成什么样。她索性心一横,脱口道:“你回来吧!我明天就要搬走了。”

裴瑟把钳在她胳膊上的手一松,扭头就进了书房。她大概只是回来拿个东西,只过了片刻就走了,身后还是呼啦啦一群人跟着问,她吩咐了几句,声音并不大,全被人盖了下去,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傅琅把手放在刚才被她掐的地方按了按又揉了揉,回去收拾行李,打算等丁觉回来就让他带路去那朋友的屋子住。她的东西不多,只不过打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一边心想这些人都讨厌,裴瑟回来这么一趟才说了四个字,剩下的全被他们盖住,她的声音那么好听,以后多半再也听不到了。

行李收拾到最后,只剩下一支细长的金簪。那晚回来之后这金簪上面全是血,有她的也有五十三的,她本来不想洗,但总得洗**净。长豫说这是裴瑟生母的遗物,难怪裴瑟放在盒底。她那时候太鲁莽了,见了这金簪只是有三四分的喜欢,其实并没有十分想要,但仗着裴瑟脾气好,什么都要。得了裴瑟一句夸赞,就觉得这金簪的三四分的好看就翻了三四倍,变成了十二分的好看,就恨不得天天戴在头上。也多亏了这支金簪,五十三才能用命把她送出来,不然她也不能在裴瑟跟前又讨厌了这么多天。

她捧着金簪又看了半天,决定还是再留一留,走的时候再还给她。她手里握着金簪,怀里抱着包袱,躺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外面仿佛是吵吵闹闹的,她睡得并不好,梦里下着小小的雨,自己在一座陌生大山上,道路两侧林木茂密,茂密之外的山崖下河流湍急,她不知在找些什么,一路向前走,爬坡沾了一裙子黄泥,下坡又手脚并用,摔了几跤,然后开始哭,哭得可太用劲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哭得太久了,头都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总算疼得醒了。

她一摸脸上,居然是真的满脸凉凉的泪,顿时觉得自己又烦又憎,就知道哭。外面天还是黑的,晴明的夜空中大大的月亮挂在中天,也真的是在吵闹什么。傅琅擦了眼泪出去看,见是书房那边亮着灯,心想不会又要碰到裴瑟吧?她又是一个激灵,蹿回卧房躲着。谁知乌兰也醒了,进来看了一眼,道:“傅姑娘,你也醒了?”

傅琅正穿着中衣趴在窗前,瞄着外面,被人撞破,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讪讪地下来,“啊,你也醒了,好巧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今天不开点歌房~

第26章第十四章(四)

她捧着金簪又看了半天,决定还是再留一留,走的时候再还给她。她手里握着金簪,怀里抱着包袱,躺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外面仿佛是吵吵闹闹的,她睡得并不好,梦里下着小小的雨,自己在一座陌生大山上,道路两侧林木茂密,茂密之外的山崖下河流湍急,她不知在找些什么,一路向前走,爬坡沾了一裙子黄泥,下坡又手脚并用,摔了几跤,然后开始哭,哭得可太用劲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哭得太久了,头都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总算疼得醒了。

她一摸脸上,居然是真的满脸凉凉的泪,顿时觉得自己又烦又憎,就知道哭。外面天还是黑的,晴明的夜空中大大的月亮挂在中天,也真的是在吵闹什么。傅琅擦了眼泪出去看,见是书房那边亮着灯,心想不会又要碰到裴瑟吧?她又是一个激灵,蹿回卧房躲着。谁知乌兰也醒了,进来看了一眼,道:“傅姑娘,你也醒了?”

傅琅正穿着中衣趴在窗前,瞄着外面,被人撞破,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讪讪地下来,“啊,你也醒了,好巧啊!”

乌兰笑了笑,“姑娘别躲了,公子没回来。”

傅琅松了口气,“那他们在做什么啊?”

乌兰道:“听说桐江大堤今天又被冲垮了,公子连夜带兵过去了,安排赤玉守着沧浪台。门客们知道了,都去了书房找赤玉。”

傅琅听裴瑟去桐江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说不出来。又想着这些门客中有的是刁钻人,赤玉一个人招架那么多人,大概不轻松。她一边说着:“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一边披上外衣,要过去看看,虽然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但总要看看。

乌兰来找她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看她神情镇定,也算定了定心,跟着傅琅走过去。傅琅走到半路,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丁觉什么时候来?”

乌兰道:“丁觉跟着公子去桐江了。”

傅琅心想要糟,她又没有身份,又不知道那朋友的屋子在哪里,又没有钱,也不能跟府里拿钱去住驿馆,这么一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搬走。搞不好还得等到丁觉跟裴瑟一起回来,到那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又要惹得她一脸黑。

她这么想了一通,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前,见赤玉站在门口,身边围着不少门客,都在跟赤玉痛陈利弊。

一个白面书生道:“公子在朝中本已日渐失势,又在这个节骨眼去桐江,在平阳的人还不得被掰了?”

赤玉道:“你听我说……”

一个邋遢老头附和:“桐江那些事谁去不行?非得亲自去?”

赤玉又转向他,然而**不进嘴去。

一个壮实汉子不赞同:“你这话就过分了,公子哪年不是亲自去做这些事情?怎么就今年惹得你老唧唧歪歪?”

那邋遢老头道:“那能一样吗?”

赤玉又道:“你听我说……”傅琅从一群人后面推推挤挤,钻进去站在赤玉旁边,高声道:“吵什么吵!都听她说!”

赤玉愣了愣,别人也愣了愣。傅琅拿胳膊肘戳了戳赤玉,赤玉反应过来:“今年桐江两次决堤,此事百年未有,并非你所说寻常小事。再者公子一向事必躬亲,自然要去桐江巡视,这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今年与往年一样?她这话说得太假了,简直连傅琅都听不下去,那群人自然更是不听,顿时又要吵。傅琅吼了一嗓子:“都差不多行了!你们若有那个血气,自己去马厩牵匹马去桐江问裴瑟!怎么了?你看什么看?是不是马都不会骑?大半夜拉着赤玉问这些有的没的,就算她说出来,又能怎样?你有金印?你有兵符?真是吃饱了撑的。难得天气好,你们不睡觉,就在这站着喂蚊子!”她说着就拉着赤玉回书房,那白面书生见她气焰嚣张,不由得怨愤道:“傅姑娘!我们在大公子这里做门客,也是忠心为主……”

傅琅听都懒得听,回身向他皮笑肉不笑地挤了个表情出来,两手拉过门扇,“啪”地关上了。门外继续吵了一阵,大概也总算想到在这里发牢骚并无用处,况且夏日蚊子的确咬人厉害,渐渐地散了。

赤玉客客气气向她道了谢,傅琅仔细看了看她,觉得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忠心随主,也是那种八百年没睡过觉的脸色,还惦记着把桌上东西收了收,“傅姑娘,这还早着,回去再睡会吧。”

傅琅走出门口,又回头问她:“赤玉,桐江那里危险吗?”

赤玉抬头疑惑道:“危险?也说不上有什么危险,不过是巡视和指挥。”

傅琅点了点头,又道:“你也别耗着了,她不在,也做不了什么事。”

她呵欠连天地带着乌兰回去睡觉,转了个弯,乌兰越走越慢,频频回望。傅琅奇道:“有鬼?看什么呢?”

乌兰道:“姑娘,哪来的鬼,我是看书房门口加了阑**。”

傅琅一听就往回跑,站到书房门口一看,那段空廊不知什么时候加了一段,把空地补上了,简直无话可说。她躺在床上,摇头叹气到天明,真的是无话可说。

裴瑟一去就是十多天,傅琅没钱没去处,仍是在沧浪台待着。她一天跑五十趟书房,也不问什么,憋着话看着赤玉处理那些琐事,赤玉被她两只肿泡眼看得叹气:“今天依然没什么消息。傅姑娘,没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吗?”

傅琅每天都等这么一句话,然后继续回房间发呆,或者看着厨子花匠剥莲子剥花生沤化肥,天气时而下雨时而阴,人几乎要长了霉。

花匠一听就笑:“长霉好,长霉的东西当花肥可好了。”

厨子踹他:“胡说八道。”

花匠被他一踹就十分忧愁,望天道:“我的花真的沤死不少,今年天气太邪门了,这可是夏天,该是很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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