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_连山半夜青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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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9(1 / 1)

傅琅端着碗在府里绕了一圈,绕到了后院廊上,站在檐下看见了廊下的几丛腊梅。月色正好,枝条上金黄的花开了一半,在北地静谧的夜风中暗香浮动。这里的回廊不高,傅琅便想着跳下去看看梅花。她刚动了这个心思,就听得头顶上传来一声细弱的“喵”。

那只花猫又正蹲在檐上,垂首盯着她手里的肉。傅琅捏了块肉比划了一下,叫道:“下来。”

那猫的金黄眼瞳盯了她一会,似在确认这人会不会又提前扫把来赶自己。但对肉香的渴望终究占了上风,踩着檐角借力一跃,稳稳落在了傅琅脚下,抬头又“喵”了一声。

傅琅蹲下身去,把手里的肉喂给猫。那猫并不怕她,就着她的手指吃完了肉,还舔了舔她的手指。猫舌头触感沙哑,傅琅痒得缩回手来,玩心大起,索性盘腿坐了下来,把碗护在怀里,一块块把肉喂给猫。猫吃得高兴极了,傅琅点了点它硬硬的脑门,猫便眯起眼睛,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

廊下传来人声,“你怎么背着我一个人玩?”

傅琅抬头一看,腊梅枝条簇拥之中,裴瑟正抱臂站在廊下,那里地势低,她比坐在阶上的自己还低一点。她嘿嘿一笑,“你喜欢它?那就给你玩。”说着也不管自己的手还摸过肉,顺手把猫抱起来,塞进了裴瑟怀中。

裴瑟下意识抬手抱住了猫,那猫吃饱了,在裴瑟怀里并不闹腾,也不认生,反而张开嘴来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又不由责怪道:“你手上还有油呢,弄得它身上都是。”

裴瑟一贯爱**净,衣服上沾了点茶水都要立即换掉,现在却不管自己身上沾了油,傅琅气得笑了,本来盘腿坐着,现在以手撑地跪坐在了地上,探身向前,“它身上比油脏多了!你有这么喜欢它?我吃醋了,不给你抱了。”她伸手出去要从裴瑟怀里把猫抢回来,裴瑟急忙躲避,一边抬头道:“你别欺负——”

她的话被截断在口中,因为傅琅突然倾身下来,张口在她鼻尖轻轻咬了一口。裴瑟怀里抱着暖烘烘毛茸茸的一团,愣在了那里,仍仰着脸。傅琅的圆眼珠里有些戏谑,看着她脸上的错愕,殷红舌尖在高挺的鼻梁上慢慢刮过,随即向下找到了嘴唇,齿列咬在那柔盈的一瓣上揪了一揪,舌尖便探进了露出的缝隙找到了另外的舌尖,纠纠缠缠,柔柔软软。

傅琅手上有油,乍着手并没有碰她。裴瑟这些天下来,无师自通地早已闭上了眼睛,但毕竟禁不住撩拨,面颊又染上了一层绯红。裴瑟怀里的猫安安静静地打起了呼噜,两人良久才分开,都有点气喘,都没有说话。

傅琅熟门熟路地从裴瑟袖子里掏出了手帕来擦了擦手,又重新塞了回去,仍跪坐在廊上,打了个唿哨,十分快意似的,其实像足了一个小流氓。裴瑟看着,并不生气,却突然开口道:“你还想不想看星星?”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这下轮到傅琅结结实实愣了一下,“看星星?”

裴瑟道:“上次说西边山高,带你去那看星星。现在是去不成了,不过这里也不错。去不去?”

那还是留春节的时候,她坐在马背上,仰头看着平阳城外漫天亘古不移的星光,她说“我们齐国的星星真亮啊”,其实最闪亮的是心上人。心上人说:“西边山高,星星近得伸手就能摘下来。以后带你去看。”那是暮春,夜风绵软温暖。她那时见识浅,没有听过更好听的山盟海誓,还以为那就是最好的时光,可与现在相比,从前的日子里再不会有更幸福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1【与现在相比,从前的日子里再不会有更幸福的时刻。】……恕我直言,以后也难。

2其实我能g到金明长豫的甜……

可惜是变态甜。

第87章第三十一章(一)

许是因为夜还未深,沈城的夜空还是深紫色,丝绸般拥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傅琅跟着裴瑟从城墙脚下拾阶而上。守城的将士来来去去,驻足行礼,裴瑟只是略微颔首致意,一路带着她走到了城墙北侧的边沿上。北侧远离官道,城下是起起伏伏的山丘,黑魆魆地沉默着。

裴瑟向下指了指,“黑夜里看不见,其实那里漫山遍野全是山梅,一直过了沈城,漫到沈丘。”

傅琅随口道:“要看星星就看不见梅花,要看梅花就看不见星星,总是这样。”

裴瑟并没有接话,而是随着她的目光仰面向上看去。这月色不知是新是旧,不知从何年何月起便虚茫茫地罩着边关,百年前如此,百年后仍将如此。星光也不知是新是旧,不过闪烁长明,总有副年轻情态。亘古刹那都凝固在逐渐黑透的天幕之上,模糊了岁月的刻度,冰冷的城墙不语不言。

夜风渐起,傅琅的手被吹得又冷又僵,裴瑟察觉了,便把她的手抓进了自己袖子里,用手捂着。傅琅突然问道:“瑟瑟,什么时候下雪啊?”

裴瑟失笑道:“这怎么说得准。怎么问这个?”

傅琅想起了高州,不服气道:“怎么说不准?以后我给你找个算天气的半仙来,吓死你。我喜欢下雪。”

这话她是说过的,裴瑟垂下眼睫想了想,方才问道:“为什么?”

傅琅又往她身边凑了凑,“父亲死的那天也下雪了。”裴瑟没想到是这个缘由,不禁侧目去看了看她,但见傅琅神色如常,像在讲什么十分轻适的事情。傅琅察觉了她的目光,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臂,“有什么呀,你听我说。”裴瑟没有接话,她便继续说下去:“那时候雪宗城里的人已经很少了,我很害怕被丢下一个人,父亲就说,怕什么,雪是天神,见雪如晤。”

其实齐地多得是神灵精怪的传说,这个说法也是由来已久,裴瑟点了点头,“是有这样的说法,我听说过。”

傅琅道:“所以呀,见雪如晤,我很喜欢下雪。下雪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怕,他们也许会回来看看我,看看我有没有听他们的话,做个正直的好人。”

晴朗星空中星月光彩垂落在城墙上,看得久了,觉得那月亮分外单薄,天分外高远,站在这样的天空底下,只觉得再没有比沉默更恰当的话语。

天地这样孤寂,凡尘俗世如此渺小,人如此渺小。裴瑟想起了月余之前沈城初雪那夜,傅琅一个人在驿馆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傅琅像是可以洞悉她的心思一般,突然开口道:“那时候我在想,要把好多心思,好多故事,都说给你听,可是走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有一点点难过。”

裴瑟不知道该说什么,傅琅轻声叫了她一声:“裴瑟。”

裴瑟只是低声“嗯”了一句,胸腔里缓缓涌起了一种怅惘迷惑和充实交织的情绪。沉默笼罩四野,静得能听见烈风吹过莽莽苍苍看不见尽头的荒原山石的呼啸,又在山梅岭中一点点被细瘦枝**掰折撕碎。傅琅被冬风吹得有些僵,裴瑟伸手把她拉到了怀中。

傅琅想不通两个人的身体怎么可以这样严丝合缝地吻合,仿佛天生合契的两半符。这怀里太静了,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她抬起头来,看到了裴瑟没有耳洞的耳垂,在夜色中仿佛一滴冷凝的白玉。

傅琅垫了垫脚,正要亲上去,却见那半边冷白脸孔倏然被火光照得透亮,橙光背后,几乎是发红。

不知是因为那火光跃动不安,还是因为裴瑟脸上罕见的神色,傅琅连心跳都快了起来,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远处北侧的城楼上亮起了一点猎猎的烽火,烟尘直冲天际。紧接着略近些的城楼之上又是一点烽火亮起,渐次传向这边来,片刻之间已经到了跟前。

边塞烽火意味着什么,这连傅琅都知道。她喉咙一紧,“裴瑟!是不是……”

裴瑟并未答话,唇线抿得极紧,一把抓住了傅琅的手腕向来时的路走去。城墙上已经喧哗四起,有军士小跑过来,跪地奏请道:“公子,斥候来报,陈国军队来侵!”

裴瑟脚步不停,连声问道:“人数?还有多远?”

那人只好站起来追上她,“人数未明,斥候估量至少五万。”

傅琅听到五万兵力,倒是心中一松。沈城守军的兵力她有耳闻,自然不止五万。裴瑟却是把她的手腕攥得死紧,脚下生风,走到了阶前也并未回头,口中又问了一遍,“还有多远?”

他咬了咬牙,“不足十里!”

裴瑟的身形顿了一个瞬间,猛然回过身来,眼底被烽火照得带出了火光,“十里?”

作者有话要说:

粗大事啦!

打仗啦!

扑街作者真的要没没存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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