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这样爱你好可怕

15.

艾尔盯着端坐在面前的腓力王，阳光轻轻照在他脸上，多年不见他仍旧是一派温文儒雅，英俊俊朗模样。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更添了一份从容优雅的气息。对比现在轻鬆情绪，十年前的自己在这个房间，当时是既紧张又狼狈。

那一年的佳年华结束之后，妹妹因为无法忍受国王另结新欢，所以她趁布列塔尼公主留宿皇宫的机会，夜闯公主闺房想要掐死她。她当然没有成功，但是这一来更是激怒了礼仪官跟整个长老会！他们觉得她疯了，决定把疯子关在东塔囚禁起来！想到娇生惯养的妹妹独自被关在塔里，他心急万分，无计可施下决定拜託腓力王。

「艾尔的想法让我很为难，坦白说，长老会那些老头，脾气个个都是像厕所的石板般又臭又硬，要跟他们沟通可说是难上加难。我建议你让皇后忍一下，反正三个月很快就过了！」说话同时腓力王站在窗前，悠哉的喝着红酒。

「陛下，其实皇后会发生这一连串失控行为，全是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我想带她回行省养病。所以务必拜託您了。」艾尔万分无奈的来到国王面前，态度诚恳又低下。

「艾尔这话是什幺意思，如果皇后真的生病了，身为丈夫我应该要将妻子留在身边照顾，怎幺能让她回行省？」腓力王搁下酒杯露出莫名其妙表情。

「陛下日理万机，我们真的无意烦扰。而且只要陛下同意，我们也愿意支付丰厚的赔偿金，弥补您这些日子来的损失。」他单膝下跪，说的句句斟酌。

「艾尔的意思是要我跟皇后离婚？」腓力王来到艾尔面前，扶他起身，义正词严的说:「皇后毕竟是我三个孩子的母亲，是我最锺爱的妻子，我不能也不愿让孩子们失去母亲，所以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事。」

「但是……」艾尔不动声色望向国王。其实他提离婚的事，并不是真希望妹妹离婚，而是以退为进的藉口，用来测试腓力王真正的意思。

他先拍拍艾尔肩膀接着上前拥抱住他，然后才拉开距离用认真表情对他说话。「长老会那边我会处理，但是我也要你保证，会好好盯紧皇后，不能让她再闹事。」

他看着腓力王对自己露出微笑，感觉有些诧异。在此之前，自己一直对这个国王妹婿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甚至妹妹也很多次向自己提过，丈夫私下性格很冷漠。现在妹婿居然主动释出善意，表示他真的有意改善夫妻关係。

艾尔欢天喜地欣然接下任务，而国王果然也说话算话，没几天就将皇后放出来。那之后他天天贴身照顾，甚至连家也不回，晚上就直接夜宿皇宫，搬张沙发睡在妹妹房间。

起初他将自己和国王的对话告诉她，所以刚开始妹妹天天梳妆打扮期待国王夫婿来探视她。但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明明他们住在一墙之隔，她的国王夫婿却迟迟不现身。于是每每夜深人静时自己总会被啜泣声所惊醒。渐渐的妹妹日渐消瘦，精神状况也越来差。

很快的他就知道国王都在忙什幺。国王当然国事繁忙，只是闲暇之余他都忙着陪布列塔尼的公主上教堂，游河跟参加晚宴。甚至自己都不止一次目睹，腓力王带着孩子们跟未婚妻开心的在花园里荡鞦韆。佣人没说，其实他自己也感觉的出来，布列塔尼的公主，已经赢得国王全部宠爱。当孩子们和丈夫的新欢，欢乐的笑声随着风飘进室内，妹妹心里的冲击可想而知。

有时候他真的很后悔，如果一开始就让妹妹待在塔里，什幺都不知道的话会不会更好？

很快的就到了婚礼的那一天，国王跟布列塔尼的公主在城堡外的小圣堂举行婚礼，整个城堡内外张灯结綵喜气洋洋，唯读皇后房间像时光静止般毫无生气。那一天已经郁郁寡欢沉寂很久的妹妹一早醒来，突然变得神彩奕奕。她让女僕为自己换上当年的结婚礼服，然后开始梳妆打扮。

她真的好美，那一袭大红色绣着金色玫瑰花的礼服是父亲找全欧陆最好的裁缝师订製，每一朵玫瑰花都是纯金丝线绣成，下摆跟胸口点缀的七彩宝石更是光彩夺目。浅棕色的髮丝如云，碧绿双瞳如雨后嫩芽般翠绿。她是那幺美丽，就算只是简单的回眸一笑都让他感动的快落泪。

她神轻气爽的嘟囔说好饿，他立刻让女佣準备餐点。她撒娇的说想跟哥哥一起品嚐美酒，于是他亲自去酒窖找酒。但是他的目地不是找酒，而是担忧妹妹想在宴会闹事，盘算着要在酒里加上迷药才是目地。

当他和佣人回到房间时，却发现房间被上锁。他们花了一番功夫才撬开房间门，一进去里面是烟雾迷漫着火光，只见妹妹站在国王跟公主举行婚礼的小圣堂方向的窗户上，迎着风，髮丝在风中飞扬，她用激动神情朝他们嚷嚷。「我爱我的夫婿，我绝对不跟别的女人分享，那个女人要是胆敢住进这里，我诅咒她不得好死！」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纵身往窗外一跃而下，他冲了过去还是来不及阻止。

直到最后，可怜的妹妹连国王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后来，布列塔尼的公主在长老会的支持下成为国王的第三位皇后。五年后，她果然如妹妹所预言，服毒自尽死在这张床上！

人们闲言闲语的说这个房间肯定是受到诅咒了，他不想听，也不想管，甚至连后来伯恩队长说，因为皇后是自杀的，没办法埋葬在皇家墓园。他不争了，因为什幺都不在乎了！妹妹的葬礼结束后他就离开宫廷，离开巴黎，远离可怕的事非之地！

回到行省后，哀痛欲绝的父亲不止一次问他，有没有一丁点可能，妹妹的死是腓力王下的毒手？没有，一点都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回答父亲。因为最后三个月他都陪在妹妹身边寸步不离，就算腓力王想下手也没有机会。

矛盾的是，他心里很确定妹妹因腓力王而死。当时腓力王只要对她有多一点关心，多一些怜悯，不要堂而皇之的跟那女人出双入对，或许妹妹的病情就能好转。但是他无视妹妹情绪的自私行为，却是把妹妹走上绝路的罪魁祸首！

事以至此，他终于知道当时腓力王当时微笑代表的意义。他确实没有离婚打算，因为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逼着她自动去死！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就算知道事实真相，就算他们贵为南法最有权势的家族，碍于颜面，碍于大家还有一层亲属关係在，就算他们想动武也什幺也不能做！

看到伯恩队长对着自己微笑，那暗示着这应该是最后通牒！有别于之前，这次他是有备而来的。他抓抓头，乾咳了两声接着说话。

「听闻陛下最近身体微恙，属下特地带了一个小礼物来让您开心。」艾尔抬抬眉，站在一旁的侍从立刻弯下腰打开摆在茶几上的礼盒。

「这、这是？」腓力王跟伯恩队长几乎是同时发出讶异的声音。

「这是来自东方皇帝的龙袍，要不是东方国度连年兵慌马乱，这样尊贵的宝贝根本不可能从皇宫里流出来。」艾尔特使看着腓力王错愕表情，让他不禁得意起来，看来自己毅然而然决定买下龙袍是正确选择。正好可以藉佳年华的机会送给国王，为沉寂已久的关係注入活水。

腓力王盯着眼前的黄色外袍，露出吃惊表情。他一向喜欢神秘的东方，年轻时从老天官那得到典雅的仕女图后，并对东方文化惊为天人。于是他开始跟着博学多闻的老天官学习东方文字跟语言，就是希望能更了解那个神秘古老的世界。

「龙在东方象徵九五之尊，陛下穿上龙袍就等于皇袍加身，今后后您肯定能成为一统欧陆跟东方世界最伟大王者！」说话同时，艾尔直接拉开那件绣满龙图腾的外袍，将之披在腓力王身上。

穿着绣满精緻图腾的外袍，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重。盯着衣服上精细绣工他不禁发出讚叹。「艾尔，你真是太有心了！」

「陛下有所不知，这几年我离开宫廷，旅游全世界一直寻寻觅觅，就是为了寻找一个能配的上您的宝物！」艾尔拉着国王的手激动说话。

「艾尔我真的太开心了，走我们一起去用餐，让我们好好聊聊你这几年旅游的所见所闻。」腓力王心花怒放的伸出手，揽着他肩膀开心的往外走。

看到这一幕伯恩完全傻眼，什幺旅行全世界？艾尔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他只是住在威尼斯而已。自己和艾尔的岳父巴黎行政官很熟，常常听他抱怨，艾尔带着妻儿长期住在威尼斯不回行省也不来巴黎，惹得领主父亲跟岳父大人很不开心！

但是他送的那件龙袍是真的价值不斐。因为他们的国王是出了名东方文物癡，所以很多古董商慕名而来。几个月前才有人向自己介绍过那件龙袍，他原本有意买下，但是因为古董商开的价格太高让他犹豫，结果还来不及跟国王报告这件事，就接到龙袍卖掉的消息。当时还在讶异法蓝西除了国王，谁会有这样雄厚财力买下那件昂贵龙袍时，居然就在这里看到了！

「现在是怎幺回事啊？」马丁领主看着陛下揽着艾尔的肩膀开开心心走出来，露出完全摸不着头叙的表。因为那俩个几乎十几年没连络的人，怎幺会突然好上了？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一次的王储之争，波尔多是势在必得了！」伯恩没好气地瞪着马丁。有别于波尔多全心全力绝地大反攻，看也知道马丁是拖拖拉拉，到最后一刻藏了很久的麒麟香炉拿出来，再加上猪队友里昂王子，这一仗想不败都很难！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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