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霄笑了一声。

黄泉亦平静道：“尊者请。”往前头领路。

白云霄终于高抬贵脚跟上，与二使一道前往青河宫。

第二次踏入青河宫，白云霄只剩了伶仃一人。

青河还是在初见的亭子里，四面薄纱都挂了起来，让白云霄一眼就看到那青衣的魔。

碧落本来要上前禀报，白云霄直接走了过去。

青河看到了大步而来的红衣大魔，他行走带起的风传递着一身血腥气，让青河不禁勾起嘴角。

等白云霄走到跟前，青河仔细地打量这久别之人。一身正气褪尽，换作魔气滔天，血红的衣裳意外地适合他，加上额间红莲，白云霄已经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魔，让人望而生畏。

青河拨弄了一声面前的瑶琴，笑着道：“你终于来了。你心上的莲花开得真好，业火红莲，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这次来，学会《天风》了吗，还是再弹一首《飞花》？”

白云霄也笑了，一样的脸庞却不再会显得温柔，而是邪恶可怖：“弹琴多没意思，送你曲葬歌最合适！”说话间毫无预兆出手，剑气在青河身边爆开，将亭子炸成粉碎。

灰烟中青河笑容依旧：“两百年不见，你脾气变坏了。看来遇上了不顺心的事，不如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说罢却也回敬白云霄一池凉水。

白云霄直接踏上青河召出的水龙，满身燃起业火，红莲绽放，花瓣化作万刃冲向青河。

青河仍站在原处，召回水龙将所有飞刀裹住，飞刀被全部搅碎，破碎的花瓣铺了满地。

白云霄和青河打了起来，将地方都拆得七七八八才停下。白云霄受了青河一掌，落在废墟上的时候不由踉跄，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身上伤口太多，红衣已染成绛色。

相比白云霄的狼狈，青河依旧从容。虽然衣衫也被划破了好几处，但唯有手臂和腰间见了血，且都没有伤到筋骨。青河慢慢走向白云霄，一面笑道：“想杀我，你还嫩了点。不过一个几百岁的妖，两百年的仙人又是白做的，若非夺了天道之子的力量，你比两百年前都不如。”青河说着轻蔑地笑了。

“说起来，两百年前那场交手，虽然没能伤到我，但看得出你实力不俗，加上个年纪不大但灵力超群的小道士，倒是勉强有同我一战的资格。可惜，”说到这里青河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就算他如今在这里，以你这一身魔气，也无法再和他像从前一般配合无间，注定是打不过我的。”

白云霄用力拭去嘴角的血迹，愤怒地看着青河：“是你们，是你们害死小墨。什么狗屁天帝、魔君，你们除了欺凌弱小还能做什么？”

青河了然地“哦”了一声：“我说你这么冲动就和我动手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小道士西归了。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又不是我杀的。”清河无所谓地笑着，仿佛看傻瓜一样看着白云霄，“至于你问我除了欺凌弱小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将各种棋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谁叫我是个谁都奈何不了的魔君呢，除了生杀予夺，我可什么都不会。”

听着青河的嘲笑，白云霄恨入骨髓：“你是魔君，你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你操纵他人命运，看着他们跌入万丈深渊，你开心吗？”

青河依旧浅笑：“你在说你自己？我并没有操纵你的命运，你到如今的境地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在你心上埋下一粒莲子，但莲子开出什么样的花在于你。开出金莲是你的功德，开出黑莲是你的业障，你开出了红莲，说明你心中有恨。这恨好大，让你不惜噬子成魔。天道之子的味道如何？是不是胜过世间最美味的珍馐？”青河问着，看白云霄气得发抖，没有半分怜悯，反而嘴角噙着残忍的笑。

“我没有操纵你的命运，反倒是你，吞噬了天道之子的命运。他虽然不是应天道而生，却也有着天道赋予的命格。你吞噬了还未成型的婴儿，比我更残忍。我的莲子让你涅槃，你却不满足，还是用他的命换了一身无与伦比的魔气，你好可怕。”青河故意抖了一抖，仿佛真的在害怕面前的妖魔。

白云霄被青河的无耻刺激得浑身发冷，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你不是魔君吗？天道之子若诞生，你的魔君也当到头了！”

青河不禁笑出声来：“你真傻。我既然知道天界在创造天道之子，却没有阻止，就说明我不怕他。以为一个逆天造出来的东西就能一统三界，洪武和你一样傻。”

白云霄冷冷道：“如今没了天道之子，你当然怎么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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