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感觉。无论是对方倒贴,还是他自己穷追猛打,真正在一起后,他一直是一段关系里的主导,也是最后感到乏味便决绝喊停的那个人。
有很多女人为他流过泪,却仍然心甘情愿的强赴后继,以至于他从来不曾在爱情的战场上吃过一星半点儿的亏。
他看着薄弘为夜岚而心痛,陪着他喝酒的同时,也在骂好友没出息。大男人何患无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放弃整片森林?
现在他才明白,那棵抵得过整片森林的独一无二的树只是出现的晚了点而已,现在,被他圈在怀里,他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心捧到她面前,任她伤害,任她搓圆捏扁,像是那些爱着他的女人一直以来对他的那般。
“怎样你才答应?”时经纬紧了紧手臂,“今天发生的这些,你并不排斥,甚至很享受,这点你不能否认。”
“我还不至于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我承认,你是个让人一旦靠近就很难拒绝的男人。”
“既然拒绝不了就不用拒绝了。”时经纬蹭了蹭迟颜的后颈。
心底辛苦建设的固若金汤的壁垒正在一点一点的裂缝,松动,坍塌。迟颜咬着唇,用齿间的疼痛和血腥气固执的坚守,不溃败和沦陷。
“你不吭声,我当你答应了。”时经纬忙不迭的把迟颜的身子转过来,拥进怀里,像个笼子一样,关得严严实实。
“不行,真的不行。”迟颜有些慌了,拼命的摇着头。
时经纬板住迟颜的肩膀,与她牢牢对视,她的迷茫动摇,他的热情坚定,都□‘裸的落在对方的眼中。
“迟颜,我承认,我有过很多女人,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认真谈恋爱,在这方面,我是个货真价实的菜鸟,可是是你让我想努力试一试。我知道我这个人不太适合说这种话,可请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今天,你很开心,我也很开心,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以你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跟我上楼来,也不可能靠在我怀里对我讲那么多过去的事,更不可能会左右摇摆心生动摇却没下死力气把我推开,对不对?”
迟颜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时经纬越来越炽热的眼睛彻底吸进他的身体里去了,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是嗡嗡的轰鸣声,只是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时经纬俯身凑近,轻轻在迟颜那薄薄的娇嫩如花瓣的嘴唇上点了一下,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怀中人是块晶莹易碎的琉璃。
伴随着那一下轻轻的触碰,两个人的心脏都突然间被提起到半空中,然后轰然落地,扑通扑通的凌乱狂跳起来。
等迟颜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压在了墙上,深深浅浅的吻下来。她的背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却紧贴着他坚硬滚烫的胸膛,她被夹在中间,在冰火两重天中挣扎煎熬。两人的身子密不可分的嵌在一起,她的手一开始还攥成拳头用力抵着时经纬的胸口,后来不知不觉的就环上了对方的颈项。太过急切和激烈的时候,他们甚至会磕碰到对方的牙齿,像是菜鸟一样生涩笨拙,毫无技巧可言,只有用狼狈而原始的热情,化为唇齿间的纠缠动作。
“今晚留下来……”时经纬对着迟颜的唇又舔又咬,仿佛那是无上的美味。身下的欲望早已经剑拔弩张,方才刚刚洗过的冷水澡成了毫无意义的浮云。
“不行。”迟颜总算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由不得你……”
“我今天不方便。”
像是一个正在充气膨胀的气球,被人用针轻轻的戳一下,便撒了气,瞬间瘪了下去。
“小妖精!”时经纬怒火中烧,于是更重的吻下去,把迟颜的舌狠狠的拖进自己的唇齿间,缠住之后毫不留情的疯狂吸吮着。
撩得他满身是火,几乎爆炸,却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今天她不方便,他迟早要被她活活气死,或者活活憋死!
“女性复仇……”
“你说什么?”时经纬抬起头,却仍然抵着迟颜的前额。
迟颜的唇被吻得殷红一片,却依然能勾出一抹气死人不偿命的邪气笑容,“我说……我总算为被你长期糟蹋以及伤害的女性同胞们报了一箭之仇,真是大快人心,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嗯,终于在一起了。
大多数男人面对感情都会选择征服,越让他好奇的越是吸引他不断探索,迟颜之于时经纬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其实却藏着无数秘密和绝技的小女人~~~啦啦啦~~~
、第十四章:
迟颜从来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会是和这样的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开始。
在这24年中,她一路摸爬滚打、跌跌撞撞的长大,经历过比同龄人复杂的多的人和事。她16岁开始混迹在赛车场和酒吧打工,追求她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但她一直把自己的身体和感情守得很严实,有人说她情商高,总能变追求者为铁哥们儿,也有人说她冷血心狠,任由别人怎么掏心挖肺的付出,她都能硬下心肠不为所动。现在,天上掉下来一个时经纬,浑身上下具备着她所厌恶的一切特点——自大,花心,傲慢,嚣张,色胆包天,仗势欺人……却能轻而易举的把她的身体以及感情都一举攻陷。
跟他在一起,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戒备,忘记了理智,甚至最后连自己是谁都统统忘记了。是互损调侃也好,剖白往事也罢,他总能令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的肩膀宽阔硬朗,方才在浴室,两人坐在浴缸的边沿上,她靠在上边,恍惚中竟然有了一种找到依靠的错觉。
最终,迟颜对自己也对时经纬举起了白旗。既然无法拒绝,索性接受吧,人生有时是需要走一步看一步的。回到家,她一头栽进被子里,脸上的红晕和燥热还没有完全褪去,嘴唇更是早已被时经纬咬得又红又肿,她的心情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像是有两个小人在面对面的打着架,一方是“欣喜甜蜜”,另一方则是“气馁妥协”。
大半夜,时经纬来了条短信,问迟颜睡了没,迟颜嫌短信麻烦,索性把电话回了过去。
“我睡不着。”时经纬的声音透着苦恼,“闭上眼睛之后脑神经异常活跃,各种画面乱飞,像过电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