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在等时经纬找到自己,她只知道,他的出现,在她竭力想要维持平静的世界里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而那些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委屈、害怕、伤心和惶恐,此时都已经到了即将崩溃决堤的关头。
“告诉我,你不是要嫁给林慕青……”时经纬猝不及防的将迟颜拥进怀里,把头埋进那芬芳白皙的颈窝,蹭蹭,再轻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奶香,“告诉我,新闻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迟颜听罢,突然猛的推开时经纬,自暴自弃似的吼道,“是真的,都是真的!我要嫁给林慕青了!他是孩子的爸爸!我以后会过得很幸福,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以后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迟颜,你做梦。”时经纬双瞳紧缩,眼神冷冷的说。
迟颜后退了一步,说:“你想让我滚我就要滚的远远的,你让我回去,我就要乖乖的回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怒极反笑。
时经纬太自私,也太自大了,迟颜突然觉得,他从来没有真正为自己着想过。不过,或许爱情本来就是如此,大家各凭本事,各取所需,谁也不需要为别人伤神负责,能够管好自己的心即可。
“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为什么又要把孩子留下来?”
“哈,你以为我这是留个梯子等着你回头,到时候再顺水推舟的踩梯子下房回到你身边?”迟颜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却也愈加冰冷彻骨,“我只是想留下他而已,与你无关,你就当是被我嫖了吧,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我就已经把钱给过你了。”
“孩子是时家的种,这点你改变不了,你想让我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迟颜,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时经纬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目眦俱裂,双目通红,失控的怒吼道。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和孩子的未来?你除了在床上打了一炮,还为他,为我,做过什么?你有给他买过任何一件东西?还是你有去陪我上过哪怕只有一次的妈妈教室?你心里笃定了任何一个女人都该把给你们时家生儿育女当作一种莫大的荣耀才对,是吗?”
在迟颜的连声质问下,时经纬哑口无言。他突然发现,有些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他习惯了享受别人的歆羡,追逐,爱慕,习惯了跟女友吵架,只要勾勾手指,对方就会屁颠屁颠的回到他的身边来,更习惯了是他决定放弃和离开与否,对方只能沉默的接受他的审判。
迟颜不知已经离开了多久,时经纬还是在原地站着,夜风夹杂着凉意,让他不仅打了一个寒颤。
在来这里之前,哪怕知道迟颜跟林慕青的新闻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他依然很有自信自己一定可以带迟颜回去,可是现在,他突然犹豫了。迟颜离开他,看上去过得很好,她的态度很坚决,而话语中,更是对他充满了愤懑和不屑,他在她的眼里,像是一个面目可憎的笑话,可怜,又可悲,自我感觉良好,却被对方不屑一顾的狠狠摔在了地上。
时经纬回到酒店,便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你现在一个人吗?”赵馥雅问。
“不然呢?都几点了,妈,你赶紧睡吧,我的事你别管!”时经纬头痛欲裂,语气也变得急躁了起来。
“我再不管,我的孙子孙女就要飞了!”赵馥雅恨铁不成钢的说。
“什么?孙子孙女?”
“你不知道吗?迟颜怀的是一对龙凤胎。”
“妈!你怎么知道的!”时经纬从床上一个高儿蹦了起来。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赵馥雅嘟囔道,“反正如果你不把你媳妇儿还有我的宝贝孙子孙女领回来,赵家的股份你一毛钱也拿不到,我全都留给潇潇将来找的倒插门儿女婿!”
“潇潇要找的也不能是个倒插门儿……”时经纬辩解道。开玩笑,让那个大男子主义的周彦倒插门儿?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升起来!
“你还有脸说你妹,好好想想你自己,我就该把你肚子上捆上个几十斤沉的沙袋,让你试试二十四小时这样走路是什么滋味儿。”
“你是我妈,怎么老是向着别人说话呢?”时经纬皱了皱眉,问道。
“那是你媳妇儿女儿和儿子,怎么也算不上是别人吧!”赵馥雅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他的儿子,生的金贵,活的骄傲,学不会低头,学不会哄人,很可能就要这样白白的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作为妈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我该说的都说了,她现在根本连一眼都不愿意看我。”
“怎么追人,还用我教你吗?时经纬,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追那些女的,跟追自己媳妇儿,能一样吗?”时经纬无奈的扶额。他感情的经历的确不少,可那些女的要的也不过是他的钱而已,他只要投其所好,百分之百的无往不利。可迟颜却不同,她不图别的,她要的只是他的心,他的感情,而当那颗心被伤了,让他上哪儿找材料去修去补?
“用你的真心去弥补,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拿出诚意,她总有一天会回头的。如果她不肯回头,你就磨到她回头为止。记住,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迟颜懒懒的起床,第一件事是拉开窗帘往外张望。楼下一片安静,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苦笑,自己怎么会到现在,还对那个男人心存一丝的希望?
缓步走到客厅,稀粥小菜已经摆在桌上。迟兆海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凌乱散放着几份报纸。
迟颜的脚步蓦的一顿,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你吗?”迟兆海的声音听上去平静的有些骇人。
“爸,这都是误会。”迟颜急急的否认道。
“误会?你为什么不当场解释清楚?你真的打算跟林慕青结婚?还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是他的?”
“不是这样的。”迟颜摇摇头,她坐到父亲身边,握住他苍老坚毅的大手,“我跟林慕青已经说清楚了,以后,还是我,你,还有两个宝宝,我们四个人过日子。只要过了这一阵子,我们的生活就又会恢复平静。我和林慕青之间,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以前,现在,以后,我们俩都没有可能。”
迟兆海没再多说什么,但眼底深处的担忧并没有减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