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钟源,眼睛里是贪婪而炽热的光,同时,一股热流冲向下|体。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想要狠狠的蹂躏和占有的情绪。欲望的来得太突然,就连连珩自己,都感到有些错愕。
连珩在酒里下了药,这是刘超凡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当已陷入昏迷的钟源倒在沙发上时,连珩终于像一只野兽一般,凶残的扑了过去。
钟源醒来时,全身□,看上去一片狼藉,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望着睡在身边的连珩,钟源很快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连珩打了一架,房间里的东西几乎全都被砸烂掀翻了。连珩一开始还只是防御,后来占据主动后便一拳一拳愈加凶狠起来。最后,钟源蜷缩着身子被打倒在地,剧烈的咳嗽着,可那副虚弱的样子,却再一次的将连珩的欲望激起。
于是,便是再一次变本加厉的折磨。
连珩餍足的起身时,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扔到钟源面前。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不能用钱解决的,女人如此,男人也一样。
睡梦中,压住三姐的养父,钟行止,还有连珩,他们的脸在钟源的脑海里不断交织变换,变得越来越靠近,越来越狰狞可怖。那一刻,钟源想到了死。或许,死了,才能干干净净的解脱,再也不用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
钟源喝下了半瓶清洁剂,灼热的刺痛一直向下,让他有一种自己正拿着刀子,一下一下狠狠的刮着喉咙和食道的错觉。
钟源没有死。最后,是连珩救了他。
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清洁剂彻底灼伤了钟源的嗓子,而整整十天的高烧又让他的听力受到了重创,最后彻底失聪。
从此以后,钟源的世界,变得安静无声。或许没了那些喧嚣繁杂的熙熙攘攘,他的世界,便可以变得纯净些许吧。出院时,钟源并没有被一连串的打击击倒,反而仰望着天空,自我安慰道。
聋哑之后,钟源选择了退学。
他恨连珩,可连珩却给了他庇护,以及一个崭新的生活方式。在残酷和孤单的生活面前,钟源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然后,任由耻辱和仇恨在心底慢慢发酵,变得越来越浓。
钟源开始恨那些肆意践踏别人生活的有钱人,可是他不能倾诉,他甚至连大喊发泄都成了奢求。有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就快要被逼疯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问老天,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让他来受这么多的苦。
一年后,连珩随父母移民加拿大。失去保护伞的钟源又一次成为了别人欺辱的对象。
于是,在“夜色”外那条狭窄幽黑的巷子里,他遇到了他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天使——迟颜。
她是“夜色”里声名鹊起的暗夜精灵,活泼,灵动,却气质冷冽。
她带着金色的镶满碎钻的面具,舞姿妖娆而魅惑,眼神却清澈得不可思议。
钟源站在黑暗里,默默的望着台上被众人簇拥尖叫,却拥有女王般强势气场的她,目光幽深而沉痛。
他来到吧台,当值的调酒师把一杯朗姆递到他面前。他喝了一口,却只觉得味道酸涩,与迟颜调的味道天差地远。
对方见他下意识的皱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迟颜的手艺肯定还是不能比,她在调酒这方面是天才,我也就能在这帮她顶一个小时,糊弄一下不懂行情的新手。”
钟源将酒杯放下,垂眸,手指却渐渐收紧。
他和迟颜的互相靠近与取暖,几乎是处于本能。
两个同样被命运抛弃的人,只能依靠自己活着,面上的骄傲是倔强的伪装,可是不伪装下去又能怎么样呢?钟源曾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类,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发现了自己和迟颜的不同。
她比他坚强,比他干净,她是夜色中静静绽放的莲花,根茎扎进乌黑浑浊的淤泥之中,却能倔强的开出最耀眼的一片白色。可他呢?却甘愿堕落,化为那片乌黑浑浊的淤泥,给自己找到了千般万般继续荒唐颓废的借口。
怪命运不公,怪苍天残忍,怪亲生父母的狠心抛弃,怪养父的禽兽行为在他的心里留下伤痕,怪钟行止的强势掠夺,怪连珩的卑鄙无耻……总之,他从来没有责怪自己。他的错,都是因为别人先错,而他,只是被逼无奈……钟源就这样一次一次的在心底催眠着,其实他也不算太坏,不算太脏,但内心深处的黑暗和绝望,却在一点一点的扩大着,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突然,脸侧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钟源转过脸,瞬间坠入一片笑意盈盈的水一般潋滟的双眸之中。
迟颜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温暖,心疼,混杂着发自内心的欢欣。
“我拿到钱了。”迟颜扬了扬手里的钞票,乌黑深邃的双眼晶亮无比,“这里太乌烟瘴气了,走,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喝酒聊天去。”说着便不由分说的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