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祝你孤独终老。
英俊潇洒帅气得人神共愤的你大爷吴邪留。
第五十九章
陈皮阿四参不透这封信里到底藏了怎样的玄机,能让这个一直隐忍的年轻人这般毫无防备地敞露内心的绝望,这哀恸真实得让人动容,使他忍不住再次捡起那封遗书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直到目光停顿在落款的‘吴邪’二字上,一道疑惑一闪而过。
“齐先生,”陈皮阿四抬起手,用指腹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知道现在你是否有兴趣告诉我关于杨建良被杀一事的细节了呢?”
屋子里鸦雀无声,别说回答,蜷缩在对面椅子上的男孩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不可闻。
陈皮阿四强压着性子等了几秒,又提高声音反复问了好几遍,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沉默。他忽然暴怒地一把扫开眼前的碗筷,精致的瓷盘飞出落在地面摔得粉碎,青豆和胡萝卜肉丁骨碌碌滚远散开,狼藉一片。
“六小时!我再给你六个小时后悔的时间,如果你还什么都不说,我就让你永远待在那个房间里!”
新一轮的酷刑再度升级,除了黑暗和白噪音的**扰,特制的护具将吴邪双手双脚都牢牢包裹,杜绝了外界所有的触摸感知。陈皮阿四在监控室外来来回回地踱步,他已经在吴邪身上花了太多的时间,至今依旧收获甚微不说,更为严峻的是自己下辖的地区频频爆发冲突,?*癫恢来幽睦锏弥讼ⅲ诿孛芮巴饫锏穆飞稀?br/
两天,他最多还剩两天时间!在?*窭凑饫镏埃还苡檬裁词侄危急匦氚亚楸ù诱飧瞿昵崛说淖炖锴顺隼矗?br/
陈皮阿四的眼里阴戾之气怒涨,既然连?*穸家丫普┤缢衷趺床换嵝岬揭跄钡钠ⅰS腥苏谙伦乓慌毯艽蟮钠澹友罱嫉乃劳隹迹獬∫豕钪忠丫奈奚舻亟约赫馓跸呱系乃懈卟愣寄依ㄇ3丁0凸诽氐慕鹱炙郊芄贡Vな鲈沧榔锸康牡匚豢涨叭ㄍ蝗酥拢蛉酥希运率墙狻⒘酢⒀┤耍送率茄罱纪坏燃兜娜耍偻乱患督右患叮颗哟螅屏Ω丛印H欢钦庵值ハ卟豢赡娴淖橹钩桑谜驹诙ザ说氖鋈送背惺茏啪薮蟮姆缦眨热缪罱嫉哪诩樯矸莅苈叮俦热缃狻⒘趿饺讼角诙喾够鞅ǎ**癖人级嘁山苹绻痪】齑稣庖幌盗惺虑榈恼嫦啵约旱牡匚会пЭ晌2凰担踔亮囊惶毂蝗送平葳宥疾豢傻弥?br/
陈皮阿四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解雨臣和刘嘉明两人的脸,他的心里从来都跟明镜似的,这两个屈居自己之下的后辈,自始至终都没掩饰过觊觎自己位子的狼子野心。而从齐羽一行人出现在中东开始,这两人的身影也总是若有若无地出现,他们当中一定有一个人在策划着一切,可能是解雨臣,也可能是刘嘉明,当然,也不排除这两个熊心豹胆的兔崽子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监控里的吴邪又开始焦灼地翻来覆去,触觉的进一步丧失让他愈发不能正常思考,只剩下呜咽的本能,像被困住的小兽在仄逼的牢笼里做着徒劳的挣扎。陈皮阿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伤神地思索过一件事情了,可是他无比清楚,解雨臣和刘嘉明,这两颗埋在自己身边的□□,哪怕只是一个稍不留神,都足够把他从至高无上的神探拖下来。
“叫雪姬去房间里等我。”
陈皮阿四烦躁地开口吩咐道,脑子里的线索乱成一团,他急需放松和冷静一下。
“等等,”陈皮阿四又想起一件事,“那封遗书上’吴邪’这个名字,一并叫人去查查有什么来头。”
手下谨慎地请示道,“是交给刘爷去查还是交给解九爷?”
“有差吗。”
“当然有差,”那人小心翼翼地赔笑道,“两位爷都是极厉害的角色,您要不提前嘱咐清楚,到时候若是发生什么也不好看啊。”
陈皮阿四心下一动,旁观者清,局外的人大多比自己看得更清楚。“你觉得这两个人相处得如何?”
对方挠挠脑袋,讪笑着不敢作答。
“有什么就说什么!”
陈皮阿四一拍桌子,那人吓得赶紧缩回脑袋,脸上绷了大半天的笑也撑不住了,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表情,“冰炭不洽,水火不容。”
也对,不比解雨臣家大业大,刘嘉明全然是靠着一己之力走到今天的地步。他自负,狂妄,却心机沉重,城府极深,他经历过一贫如洗的窘境,所以更加贪恋权势的滋味。可是解雨臣不同,他的父亲本来就是巴哈姆特的成员,尽管当年败在了同自己的争权夺利当中,却到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殷实的家底和衣钵的传承轻而易举便将他推上了现在的位置。
刘嘉明恨陈皮,因为他不并不满足止步于此;解雨臣也恨陈皮,因为正是陈皮的龌龊手段直接导致了他父亲的丧命。他们两人都有暗算自己的动机,却终究不可能联手,因为这两个相差太多的个体一面打心眼里瞧不起彼此,另一面却又深深忌惮着对方。陈皮阿四太了解身边的这群家伙了,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自己也好,解雨臣和刘嘉明也罢,他们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明知道群策群力的道理,却相互猜疑,各自为营。
预想的敌人从两个排除到一个,陈皮阿四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就是把这头狡猾的狼从两人当中拎出来便是了。
然后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四叔公,”门口报信的人毕恭毕敬地走进来,“解九爷在门外,说有事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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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静止了,不,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上天明明赐予了阳光普照大地,赐予了繁花遍地十里,赐予了白鸟争鸣成韵,却又为让他看不见摸不着听不了,在这阴涩晦暗的阿鼻地狱被虚无一点点吞没。吴邪的注意力越来越难集中,甚至连一个简单的思考都变得举步维艰,恍惚间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证明自己是否还活着,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连这个世界哪怕一点点的痕迹和互动都感觉不到。
守在监控前的几个人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迷糊间不知道是谁率先大喊了一声不好,只见大屏幕里的人像是发了疯一般,正拿着自己的脑袋重重撞击着铁门。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冲进去,吴邪的额头早已血流如注,流下来的猩红液体沿着鼻翼冲刷出深浅不一的印子,甚是狰狞。
而他像失了心智一般坐在地上,先是笑,笑着笑着,嚎啕大哭。
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脑袋被强制绑上护具,吴邪就拿腰腹最柔软的地方去撞床沿;腰腹被绑上护具,他就扭曲地坐在地上一遍一遍折磨着筋骨。房间里的人只是麻木了,他迫切地需要尖锐的疼痛来提醒自己还是一具活着的躯体,折腾到最后看守的人只能将他绑在床上,彻底限制了行动的自由。
这期间提审了三次,吴邪的精神越来越涣散,态度也越来越配合,只是执拗地死守着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他什么问题都乖乖回答,可就是和三方计划相关的不行。他像被打怕了的小孩一样缩在椅子里,陈皮阿四问一句,他就顺从地回答一句,比如饿了吗,身上还疼吗,他就说饿了,不疼,感觉不到,诚实得可怕。
可是每当陈皮阿四问杨建良,问解雨臣,问刘嘉明时,他又一脸空洞地把自己抱做一团。陈皮阿四气得把仓库的东西砸了一地,吴邪的状态的确是在朝着他想要的方向恶化着,可他没那么多时间耗下去了,如果不在?*竦嚼粗暗玫秸嫦啵约旱牡匚会пЭ晌!?br/
吴邪反反复复地被拖出房间,又被无情地绑回到单人床上。看守的人告诉他这一次要再关你24小时,关你30小时,第三次的时候**脆将时间提到了4时。他们每说一个数字吴邪就瑟缩一下,长时间的折磨已经彻底紊乱了他对于时间的准确感知,大脑机械地吸收进外界的数字,没有任何处理,便告知给了其他的身体机能。于是他们说过了24小时,吴邪就真的以为过了24小时,外面的时钟不过滴滴答答走过了几个钟头,他却在房间里昏睡又醒来,饥肠辘辘。
“四叔公。”心腹附在陈皮阿四耳边悄声道,“机场的人发来讯息,?*裢吹娜艘丫诳饫锏某瞪狭恕!?br/
陈皮阿四强压住内心的焦灼,没关系,最后一次审讯,他给吴邪准备了一个老朋友。
小黑屋再次从外打开,见到光亮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竟然止不住地哆嗦。他曾经那样绝望地渴求着光亮,现在却开始惧怕,看守的人松开桎梏将他往外拖拽,他就一个劲地往墙角缩,力气大得惊人。
众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带到审讯的房间,屋里还没人,陈皮阿四所谓的’老朋友’也没来,吴邪就一直扯着袖子不让对方离开。明明是帮着恶魔折磨自己的帮凶,却在这几日混乱的时间中产生了依赖,他说’不要走’,声音小小的,微不可闻。
那人拂开袖口的同时,不知怎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紧紧捏住,怪不是滋味的。
接下来便是一样的流程,陈皮阿四照例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吴邪的反应却表现得比上次审讯时更迟缓了。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他却费了好久才挤出一个回答,陈皮阿四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将话题往三方计划上引,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在?*窭吹街盎姑怀晒Φ幕埃驹谧约荷砗蟮牧教趵轻套又覆欢ㄊ裁词焙蚓突岷莺莘雌恕?br/
解雨臣和刘嘉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齐羽,”陈皮阿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和,“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的日本SIT峰会吗?”
吴邪愣愣地眨着眼,似乎正在努力地消化着这个词语。
“……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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