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也不能跟小孩抢吃食!”雷行对他怒目圆瞪。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西域人都如此不要脸。
“……小孩子……”路契亚也不介意他的眼神,喃喃道。
雷行一脸无奈,难道你们西域长这么大的不是小孩子?!“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吧!我知道你也不好过,但是总不能去和孩子抢东西,中原人以此为耻!”
路契亚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还没有找到他的家人?”
“啊?嗯。”这个明教男人说话总是极具跳跃性,雷行总要缓一缓才能跟上节奏。“长安城我都问遍了,没人知道这个孩子。诶,你说会不会是被家人给遗弃了?唉……这也怪可怜的,才这么小小年纪,今后该怎么办啊……”
“……童养媳……”路契亚一张嘴,把雷行吓得老脸一红,手上滑溜溜的鱼差点儿落回水里。“你你你你说什么呐!她她她她一个富家小姐!我我我我一个叫花子!怎怎怎怎么可能……”
路契亚锐利的眼神看向雷行,把他看得又是一阵脸红,赶紧转向一边:“……如果她乐意……倒也不是不可以……”
路契亚毫无愧疚地抛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默默地离开了。
叶晨星气闷了好一阵子,便觉得无趣了,毕竟一个人自怨自艾没有任何意义。此时天色尚早,若是要走,此时也还来得及,只是,之后该往何处,他尚未想好。山庄是肯定不能回去的,即决定要出来,便一定要做完该做的事才能回。城门现在应该还没关,实在不行便进了城再作打算。正这么想着,不知从何处飘来阵阵香味。他一时间被这香味勾着,往外走去。
太阳还没落下,照得外头还有些许暖意。院子里,雷行升起了一堆篝火,架了个铁盘子,不知道在烤些什么,香味就是从那铁盘子里冒出来的。叶晨星抱着门框偷偷张望,止不住地流口水。
雷行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头得意,冲他招了招手。叶晨星心里斗争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要跟吃食过不去,便慢慢地挪了过去。
篝火烧得很旺,铁盘里一片红油滋滋作响,烤着里头一条炭黑的鱼,佐着一堆杂七杂八的料,别提有多香。没一会儿,雷行便递了双筷箸过来,示意叶晨星尝尝。小少爷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块鱼肉,细细地吹了吹,放入口中一尝,一瞬间便双眼放光。
“好好粗!”叶晨星也顾不得斯文顾不得烫,一块一块地往嘴里丢鱼肉,看得雷行一阵高兴,说道:“你也别恼了,那只波斯猫也过得不甚好,偶尔过来蹭个吃食也没什么”。
叶晨星白了他一眼,心想,若不是你冲着我喊,我怎么会恼?不过眼前冒着香气的烤鱼让他腾不开嘴说话,只顾着一著一著地往嘴里塞肉。
雷行见他没有生气,便接着说:“若是……若是真找不着你家人,你若想留在这儿,我也是乐意的……”这话他越说越小声,还没说完便红着脸转了头。
叶晨星看得一阵纳闷儿,心想这叫花子今天吃错药了?少爷他目前身无分文,不待在这儿待在哪儿?之前那些出走长安城的念头,在美食面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总之,两人就在各怀心事下用完了这顿鲜香的烤鱼,只是雷行在收拾残羹时,默默地叹了口气。已近年关,往来行人越来越少了,要讨得足够过年的银钱也越来越难了。往年过年也只得他一个,能填饱肚子就够了,而如今,身边跟了一个这样的大小姐,可就不是一般的吃食能打发的了的。正头疼着,突然身侧伸过一只白嫩的小手,抓着一摞的珍珠金银。叶晨星懒得看雷行那一副下巴快要脱臼的样子,微微撇开头说道:“这是我拆下来的衣饰,上好的东海珍珠和真金白银,怎么着也能换上不少银钱,反正每天窝在这小破庙里也不用见人,也没什么用,你拿去当了吧。”
一时间,雷行感到心上即轻松了一下,又被狠狠打击了一下。该死的土豪!
“掌柜的您看!这可是上好的东海珍珠,你看这圆润,你看这光泽!还有这!这金片子镂花多细致啊!绝对不是凡品!我这可是亏本甩卖,仅此一家!”雷行一副狗腿的样子在一边吹嘘着,当铺掌柜在一旁细细地品鉴手头的饰品,不住地点头。
“……这是你入赘的聘礼么。”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鸳鸯眼的男人出现在了柜台旁边。
“啊啊啊啊啊!你怎么突然串出来的!!!”雷行吓了一跳,差点儿一个金片子往他身上扎去。“胡说八道!什什什么聘礼!!”
路契亚一脸鄙视地看着突然脸红的雷行,往柜台上扔了一个包裹:“我来当东西。”
雷行突然感到十分尴尬,被这只波斯猫一说,他自己也觉得这像是来当聘礼的,而且还越想越像,赶紧让掌柜的给完钱便跑了。
之后的好几日里,他每每看见叶晨星的脸,脑中都会回荡着强有力的聘礼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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