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局未置可否,只说:“我看吧,还要和总局沟通一下时间。”
“就这样吧!”陆海啸说:“内勤也别**了!休息几天,直接在我们辖区内出警巡逻,好好磨磨性子!”
三人越说,话音越远,似不想让陆海啸的大嗓门吵醒我一样。
我本来耳鸣就未消退,现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心中可不好受。
我成了队里的麻烦,局里的麻烦。
领导们替我操心劳肺不说,集训也不能去了。
本来什么都不会,不参加集训,我还能**嘛?
我潜意识里总是不想混吃等死,叫组织白养一辈子,叫人看成酒囊饭袋,现在可好,直接下放大街,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变成个合格的警员。
要不我还是勒紧裤带,咬咬牙去考美院好了?
可我的绘画水平跌穿谷底,如今画画也画不成,警察又做不好。
想到这里,更是胸闷得慌,我一气从担架床上坐起来,慢慢爬下车。
“黄小猫!能下车了你?!”陆海啸看见,直接嘲讽。大概是我其实也没有伤成什么样子,他陆海啸再多说几句,言语也不能怎么更杀了我。
郑霞这时才瞧见我像从煤堆里爬出来的,身上没有一处是白的,制服上布满气浪撕扯的豁口,马上道:“小猫,还有衣服换吗?走,我陪你去领套新制服。”
“不用了,郑局,我自己去好了。”我努力调动情绪,还是无精打采。
我向随车两位医师表示感谢,自个儿逃也似的快步走侧门,入回警局大楼。
没有夹道欢迎。为避免骚动,救护车是从警局后门把我运进来的。
我身拖大难不死之躯,心志更沮丧到极点,却在这条安静的走道上迎头看见之前在酒吧里欺负许梵梵的小油头,和一个应该是他老爸的人。
“儿子,吃苦了……来!爸爸再给你五千块钱!”老油头道。
小油头不屑睨着他老爸,不屑抽过那一大叠钱,直到睨见我。
他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眼中先闪过惊色,继而骇色。
我想,我的出现提醒着他昨天那个血光的夜晚。
再次看见小油头时,我很想打他,我甚至要攥起拳头。之前发生的一切,给我足够的信心和勇气,使我完全相信自己可以独自将他猛揍一顿。
而我已经不屑于揍他。
我刚刚牺牲了两名同事。
我为自己产生出的任何争强斗狠的想法感到羞耻,为幼稚羞耻,为无谓的炫耀羞耻。
当你在灯红酒绿处欺笑无辜,外面的警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