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咬着微颤的唇,不徐不疾说得犹如曼语,眼梢眉目全是灼灼眷恋情意,我竟听出恳切,听出迫求,益发不明就里……
我怔怔望住她,一刻也不能离开她楚楚柔情的妩媚面庞,我想我亦显露初见她时候,彻头彻尾的单纯神气。
程芦雪眉心一恸,轻扑在我肩头,不久喑喑啜泣。
“小猫……”她哽咽:“跳完这支,就走吧……”
我环住她腰际,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言安慰说:“好的,不过一支小曲罢了,又有什么要紧……”
我早应该和她跳这支舞的。
不过一支小曲罢了,又有什么要紧!
我领着她,在幽暗光影的舞池轻轻绕了几个圈。
她柔弱怜人的姿态,出众得叫人动容和伤逝。
轻伏在我胸前,她的气息渐渐平静。
我故意装作偷偷看她是不是还在哭鼻子,她眼波流转一下,正瞧见我凑过来的侧脸,羞赧含泪,笑着蹭转到另一边。
我又跑到那边去看,来回几次,她气气捶我一下,将脸深深埋入我怀里。
“呵呵!……”我笑她比我还幼稚,我们俩简直幼稚死了!
乐曲将熄,我不自禁扬起头,看入高远迷蒙的苍穹弧顶,和着台上歌者在她耳边低唱——
Ifellinlovewithyou,
(我觉得我爱上了你啦,)
Thestwaltzshouldstforever.
(盼最后的华尔兹延长永久。)
……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大厅的灯火,倏地由内向外,渐次挑亮,在座男男女女、各方人士,相继举杯,随变调后越来越欢快的曲调,众声齐齐高唱尾部,欢腾腾圆满结束了这首旋律优美的歌。
歌者谢幕,掌声雷动。
我与程芦雪含情脉脉,明朗着相视一笑,牵着手走出舞池。
“小猫!陪我去酒窖取瓶酒吧!”没有落座,她直径牵我穿过宴会大厅的侧门。
转眼步入明亮幽长的拱道,墙垣的石方略凸略凹,粉刷光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长椭圆形的栅栏灯罩彰显黑铁本色,跳跃般曲折向前领路,正如同程芦雪轻盈提挽水裙,快步倏身而去。
我被她十指紧扣,急弯时不自禁伸手摸住凉滑细腻的象牙色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