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中生出渺小的希望。
我不顾一切去紧握的,就是这一点点火花。
施鸳影在犹豫。
枪不离手,她茫然着垂目四顾,眼珠突圆瞪出,嘴唇颤抖着毫无血色。
我不知自己之前一番话竟招得她凄楚如刀剐,心中也是暗暗惊讶。我不过说了实话,眼前能依稀理清的纤微事实,就只能说出这么多而已。
“施鸳影……”我谨慎拿捏言语,这时雨大起来,可能早就下大了,我们却浑然不觉。
劝慰的话还没出口,程芦雪忽然呜呜低泣着唤我:“黄警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告诉她,你会让她走的,我会跟你回警局,我求求你!——”
雪儿,你在说什么呢……事到如今,谁也走不了了。
就连我,也走不了了。
离着她俩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我托着枪继续靠近,心早跃过了喉口,在我嗓间怦然。
我想程芦雪再说几句,我再说几句,就能摸到施鸳影身前,按下枪头,能否这样完满?
施鸳影的神情彻底崩溃的模样,完全猜不出她内心发生过什么,也不想猜了。
我忍不住递出一只手,想再次对施鸳影道——把枪放下,好吗?
程芦雪见我还在接近,未听她半分,全部心神都集中于施鸳影,像着了魔一样,凄惘着拼命摇头,跪倚地上。
“小猫……她,她怀孕了……”程芦雪全身脱了力般绝望哭道:“我求求你,让她走吧!……”
雨轰轰然变得更大,雨幕中,人们淋成落汤之犬,还能分辨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可我竟然相信她,我相信她说的话。
我就这么举着枪,对着一个怀了孕的人。
我一生两次举枪,与人相向,全是为了她。
哭也好,笑也罢,大雨瓢泼,沉闷轰雷远处。
浑身湿透,如立狂礴瀑布之下,我握紧枪,只能狠心不再看程芦雪。
可我忍不住看她,看我的懦弱和张狂。
“……如果不是警察,我会放她走的,可我穿上警服,便不能……叫她走了。”
徐徐说出这些话,眸中是雨水还是其它什么。这是,我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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