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为什么要这么说？”隋意从未想过要把这个词同程明煜联系起来。

“我记得温一辰那混蛋第一次见到我的工作室是这么说的‘你这跟个小姑娘给娃娃做小裙子有什么区别？不是变态是什么？’，虽然他是开玩笑，但依然代表着大多数人的态度——一个大男人不该做婚纱。”

“这种看法太狭隘了，其实从男性角度可以更好发掘女性的美，”隋意皱眉，“不，应该说性别这种东西不该成为衡量能力的指标。”

“看不出隋老师思想蛮超前啊~”程明煜转眼又吊儿郎当地拉过椅子往上一歪笑道，再没刚才一闪而过的阴郁神色。

“怎么？我在你心里是个老古板的形象？”隋意不觉失笑。

“倒没有，就是不熟的时候会觉得你有点冷淡，熟了就好了，”程明煜探着身子抽过缝纫机旁的画稿递给隋意，“这是设计图。”

“紫的？”隋意想起于扬新娘的那件婚纱，好像也不是白的，当时程明煜还专门给他解释过。

“很浅，灯光一打跟白的没什么区别。”程明煜点头。

隋意又看了眼假模特上的布料，刚想说话就被纱裙上方横架上摆的照片吸引了目光，话题随之一转：“那是……”

“我妈，”程明煜淡声答，“去世了。”

“……”隋意僵在原地，可除了老套的“抱歉”也实在挑不出其他可以说的。

“她老人家生前最喜欢看各种的婚纱裙，我觉得要是来得及接她过来，她八成最喜欢我这件屋子，所以就放这了。”程明煜望着母亲笑得灿烂的遗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隋意以为程明煜短暂的沉默是因为现在与母亲的美好回忆中，因而没出声打扰。

可是沉默片刻，程明煜却一本正经地问隋意。“你都不觉得害怕吗？”

“啊？”隋意实在受不了程明煜稀奇的脑回路。

“遗像，白纱，空屋，恐怖片标配啊，你连眼皮都不眨，无神论？”程明煜猛地站起来伸手成爪，语调阴森，“你是谁啊~怎么住在我儿这里~儿媳妇吗？”

“神经病！”隋意捂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慌忙后退，不料一脚踩在墙角的碎布上，脚下打滑仰面栽了下去……

“害怕就直说啊，这样要抱抱也太委婉了吧。”程明煜适时伸手阻拦了隋意倒地的趋势，嘴里跑马地调侃。

“害怕个屁，”隋意气得恨不能咬他一口，可因为房间里暖和两人穿得都薄，这么紧贴在一起实在过于暧昧，仿佛再多几秒就能被听到开始助跑的心跳声，他第一反应是赶紧推开程明煜，“能不这么幼稚吗？”

“好吧好吧，隋老师你可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程明煜笑着拉开房门走出去。

……

就这么在程明煜的别墅住下，隋意逐渐开始习惯这样的“两人生活”，上班，游戏，偶尔和抽风的程明煜斗两句嘴，竟比之前的日子更有趣了些，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就是他似乎越发不能适应和程明煜的身体接触了，有一次往冰箱放东西，转身正好和程明煜一起卡在墙角，冰箱那个拐角本就角度小，他俩虽然都比较瘦，可毕竟男人的骨架摆在那里，这么一挤简直是紧贴着压缩在里面，磨蹭着出来时隋意觉得再有两下他就得起反应。

自此隋意都绕着冰箱走。

转眼，距离上次游戏突然停服更新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整个问情地图只剩中原还可自由传送通行，剩下地图全黑了，无论自己跑还是传送均显示为该场景不存在。

玩家的情绪十分消极，游戏官网却只是十分不走心的安抚，始终不肯透露半点有关更新的事。

晚上十点，混世和老对手墨烟府正野外厮杀正酣，一条可以说令众玩家期待已久的系统消息终于高高挂在屏幕正上方。